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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龍院長雙目赤紅。
「不。」他搖了搖頭,「夏學子說得對。他龍子韞對不起所有人,唯獨不曾對不起我,反倒是我對不起他。」
「他是我從山莊帶回來的,我知道他的身世,怕他走了歪路,便對他格外嚴厲。」
「只是我沒想到,最終害死他的,我也有份。」
白龍院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原本,他也是個前途光明的孩子。」他的眼裡含了淚,「是我不配為人師,沒有覺察他的打算。」
才令他這個得意弟子,走上一條不歸路。
中州州主嘆了一聲,道:「事已至此,已無可挽回。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將那些黑袍面具人,全部繩之以法,免除後患。」
肖崇敬道:「不錯。此番,躲在暗處的黑袍面具人全部出動,是個大好的機會。」
既然白衣公子已不存在,他們無謂在此地浪費時間。
死去的人已經死去,可活著的人,還需要他們守護。
白龍學子握緊手上長劍:「走!殺光黑袍面具人,替大師兄贖罪!」
他們懷著滿腔無處發泄的憤恨,御劍而去。
一道道劍光,在空中划過長痕。
肖堯握了握拳頭:「我們也走吧。」
頃刻之間,深淵的人盡皆離開,朝黑袍面具人而去。
肖堯對百里無咎道:「子韞兄心存死志,不會再將黑袍面具人分散,蔡老和我將人困在此地,一網打盡。」
百里無咎明白肖堯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和州主們重新升到半空之中,縱觀全局。
肖堯道:「小兔幾,化身羽龍,先將這裡圍起來,一個人也不要放出去。」
小兔幾應了一聲,騰空而起,龍身萬里。
金燦燦的羽龍,盤旋著身體,很快就將北川島圍起來,成了一座封閉的島嶼。
遷索化出黑羽鴉翅貓真身,在包圍中左右衝撞,將那些企圖突圍出去的黑袍面具人割開頭身。
鮮血濺在他的羽毛上,又滑落下去,像是下了一場血雨。
肖堯則是先和蔡老先生布下陣法,以免有漏網之魚。
陣法布下以後,蔡老只管坐鎮真言,四面則直接差遣擅長布陣的學子守著,隨時將陣法補好。
這並不困難。
肖堯騰出手之後,則是和顏容與一道並肩作戰。
黑袍面具人的數量很大,比一個學院的學子還要多幾倍,黑壓壓一群,落在山頭。
迷武一身勁裝,帶著彎月妖刀,像是收割稻穀一樣,收割著黑袍面具人的腦袋。
師麼麼就在不遠處,蹙眉看著迷武那絲毫不管美醜的殺戮。
她懷裡抱著千金琵琶,絲線一發,直接將人的腦袋絞斷,留個全屍,不見絲毫血腥之氣。
要不是黑袍面具人的腦袋歪扭著,都看不出來對方已經身死。
顏容與恢復實力之後,人就更懶了。
他直接一揮袍子,將一片黑袍面具人攏在一起,用屏障罩著,手中靈力凝起,在屏障內用威壓將黑袍面具人給碾碎。
就是字面意思的碾碎。
屏障放開時候,是果真一片腥風血雨落下。
誰也不敢站在下頭找晦氣。
天機院子欲哭無淚。
他爹的!這到時候要怎麼打掃戰場!
偏偏顏容與擔心肖堯手上被罡風割裂的傷口,不想耽誤時間。
可這種時候,將肖堯拉去包紮養傷,就算他能做得出,肖堯也不要。
那就沒辦法了。
護夫狂魔只好抓緊時間,加快動作。
肖堯破境,已是八易界。
原以為,這境界足夠碾壓在場的黑袍面具人。
事實上,就衝著他那「唰唰」幾下,一刀一個黑袍面具人的做派,也的確是足夠碾壓。
可以大言不慚說上一句,除了佘叔、迷武和自家夫郎,無人是他對手。
對於一個修煉幾年的人來說,這樣的成就是逆天的。
碾壓也是理所當然。
無奈旁邊的人過於兇殘,以至於顯得他殺個黑袍面具人都變得斯文了。
肖堯也是沒辦法。
這一場戰,歷時一天一夜。
北川島上空已無黑袍面具人的蹤影。
又歷經三天三夜,整個北川島被翻轉過來搜索了一遍,打掃戰場,和龍子韞留下的名單比對過人數,揪出一些暗地安排了身份的人,確定再無遺漏。
事情還不算塵埃落定。
天機門一事,令得天機學院處境微妙。
華州州主勃然大怒,下令徹查。
這一查,直接將天機門這個宗門給廢掉了。
不僅是天機門,就連天機門下的小門派,都多多少少有點問題。
北川島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洗牌。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白龍學院裡。
白龍學院就在白雲城。
夏州州長將此事交給徐凌風來辦,畢竟他現在頭頂著一個白雲城城主的頭銜。
新官上任,剛處理完家族事,又來一件大事。
徐凌風瞬間忙得不可開交,差點兒就要哭著向肖堯借百里無咎。
肖堯以「兩城政事,不好干涉」為由,委婉拒絕。
開玩笑。
他們萬安城雖然是新城,但是難保沒有餘孽。
他們自己也是要徹查一遍才放心的,百里無咎哪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