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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芒皺眉,滿臉不服氣。
「鍛造法器,要靠修為,還得靠資質靠天賦!」邋遢先生盯著敖芒的臉,「哪怕你是這塊料,那其他學子呢?」
「神州學院入學新生,修為幾乎沒有超過一品三才界的,四象界是修士難以跨越的一個鴻溝,每年在這裡摔下去的修士不計其數。」
「有些心境不穩的,要麼修為大跌,不能接受而瘋瘋癲癲的,要麼直接就入魔,只能靠著別的方法維持住當前境界,被反噬侵擾半生。」
「他們為什麼心境不穩?一是無法接受差距,二是有些修為已經不如破境了!他們失去修為之後,半生求仙問道的積蓄作廢,讓他們迷茫了,不知何去何從了!」
「多一門賴以生存的技能,他們跌落境界之後的心境就會更安穩一點,這一點,你們能想明白嗎?」
邋遢先生一通話說完,大家都安靜了。
敖芒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很多修士,也不會想到這個問題,他們眼裡看見的,都是修士的風光,都是他人對修士的崇拜與嚮往。
那些跌落境界的人?
從未有人關心過。
肖堯也是頭一回想這個問題。
「打鐵是個有力氣就能幹的活,哪怕不能發財,也能賴以謀生,不至於令人絕望。」
「萬安城為何人人嚮往?就是他們的城主,是個想實事的!他想的是每一個人以何為生!讓老有所養幼有所育!而不是一時的悲憫,送的一口粥!」
「我前些日子去了萬安城,你們知道別人的副城主在幹什麼?」
肖堯好奇地盯著邋遢先生,他也想知道,他不在的時候,他的副城主都在做什麼。
工作匯報上來的,和聽來的,感覺會不一樣。
「他在教百姓耕種!教百姓打農具!織布!造家具!」
邋遢先生嘆了一口氣。
肖堯心裡很安慰。
這群小夥伴,幹得不錯。
「大家是不是忘記了,神州學院創立之初,刻在石碑上的那行字。」
「沒有。」敖芒抿著唇道,「上面刻的是:讓每位修士的光芒,如廣袤星河。」
「你們是如何理解這句話的?」邋遢先生嚴肅起來,還是有幾分氣勢在的。
敖芒挺了挺自己低下去的胸膛:「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將自己的光芒奪目!」
邋遢先生點頭,看向其他學子。
大家想的,大差不差,只是表達出來的意思不一樣。
夏雲海說:「要發光就一起發光,就像要發財就一起發財一樣。」
邋遢先生也點頭,只是無論誰,他都不評價。
「你呢?」他看著肖堯。
「我?」肖堯想了想,「我覺得星河之所以為星河,不是因為某一顆星星特別亮眼,而是許多的星星匯聚在一起,就亮眼了。」
「所以,我覺得最重要的,是怎麼讓每一位修士,都有發光的機會,也都有發光的能力。」
邋遢先生還是沒有評價,只是有些欣賞的目光,是不能掩蓋的。
「我都知道你們各自的想法了。」邋遢先生背起手,剛才的氣勢一下子就不見了,又重新變得吊兒郎當起來。
「想法沒有優劣之分,但人要清楚,你所擁有的這些,並不是誰都能擁有的。」他擺了擺手,「現在,你們這群臭小子全給我打鐵去。」
邋遢先生是個公平的人,對待女學子也沒有多半分的溫柔。
要是女學子的動作慢兩步,肖堯發誓,他一定會像踹男學子一樣,在膝蓋窩上留個鞋印。
邋遢先生叼著草,翹著二郎腿坐在鍛造台上,口頭指導他們。
幸苦打鐵老半天,還被勒令不許用靈力,大家都疲憊得像是在水裡掙扎了老半天被撈起來一樣。
頭髮都濕成了一條辮子!
等回去洗完澡吃完東西,上廣場聽紀先生晚課的時候,他們的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肖堯感謝自己的大力,讓他免了這種困繞。
晚課又臭又長,像是和尚念經,還有人不小心睡了過去,被擰出去單獨批評的。
瞧那人丟臉到不想見人的樣子,大家瞬間精神了,生怕下一個上去的就是自己。
他們紀先生的鐵面無私,可不是開玩笑的。
聽說這是個院長耳朵都敢揪的主。
簡直可怕。
晚課上完,第一次小測試的積分,就要公布了。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等。
意料之中的,團隊第一名,落在了天五一院頭上。
在秘境聽了無數次天五一院播報的學子,已經不覺得是什麼懸念了。
第二名是天三五院,也就是徐凌風他們。
第三名是天四四院,平時很低調的一個隊伍,隊內成員大家基本都不認識,只是有個叫宋垂衣的,名字看起來還挺順眼的。
敖芒的天二六院排在第四。
墨墨他們的天五五院排在第六。
比較特殊的,是排在第十一名的地五一院。
在前二十全是天字頭的名單里,一個地字顯得無比醒目。
那是李多李小的隊伍。
成績一出,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團隊積分公布之後,就輪到個人積分公布了。
榜單一出來,大家就跑去看前三名,再找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