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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裡知道,盛驕以前那些獨家香水都用膩了,用到最後懶得噴,在家裡當做空氣清新劑用。
而她的院子裡種滿了鮮花,屋子裡到處都是清淡的香燭氣息,就連烘乾機里都用著特調的水霧精油。
她能賞臉用這種金銀花的花露水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等洗完以後,盛驕開始從頭護理自己,最後塗上一層護髮精油,坐在外面吹風,讓它自然晾乾。
她閉著眼睛睡在搖椅上面,微濕的頭發散落在腦後。
游鶴鳴坐在小椅子上看了一下,想到這裡也沒有沙龍吹風筒,好像她回來之後,用的東西都在降級,半晌後突然開口說:「明天給你打一張竹床放在樹下乘涼吧。」
門口有好幾棵很大的樹,這樹怕是有些年頭了,鬧饑荒的時候也沒有把它的樹皮啃掉。
現在上面正陸陸續續結著一個個的小石榴,這石榴個小,又不好吃,所以沒什麼人來摘,就矮一點的地方被小孩子摘了去嘗個味道。
把竹床擺在這樹下,也算是消暑的一種方法。
盛驕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說道:「一張床放樹下,那房間裡面呢?」
游鶴鳴笑了一下,笑聲清淺,說道:「房間裡放竹床,冬天又會冷了。」
「哦。」盛驕可沒想過這個問題,要是到了冬天還不能鳥槍換炮,她這麼多年白活算是白活了。
第二天起來,盛驕又變得精神煥發,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游鶴鳴,給游鶴鳴都看得心底發毛。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做的事,水燒了、早飯做了、屋子打掃過了、現在正準備去砍竹子,然後給她打兩張竹床。
應該沒有落下的地方。
他問:「怎麼了?」
盛驕笑盈盈地看著他,問道:「中午做竹筒飯吃吧。」
「你不是要去山上砍竹子嗎?我們吃竹筒飯吧。」
游鶴鳴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麼事,就這點小事。
他應了一聲,帶著小斧頭出門:「我出去砍竹子了。」
盛驕喜滋滋地招手:「去吧,拜拜,等你回來吃午飯!」
等他回來吃午飯?
游鶴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明明是等他回去做午飯,但聽到那個「等」字,他心底還是浮現出絲絲笑意。
等他出門之後,盛驕去把黃紙和冥幣翻出來揣兜里,又拿了一點花生,拎了一瓶酒出來,把這稀罕的白酒倒入普通的壺裡,封好之後往後山上走。
後山上還是一貫荒涼,光禿禿的山腰上,只有矮木和雜草叢生。樹木凋零,葉生了又落,落了又生,誰也不曾在意過。
在這塊地方枯萎又腐爛,又繼續生根。
盛驕找到周大貴的位置,把花生和白酒都擺上去,掏出火柴來,把這一疊黃紙全燒了。
「兄弟,好久不見了。」她撒了點白酒出來,說道,「說好了回來請你喝點好東西。」
「那些紅棗桂圓什麼的,我就不擺了,放在這裡太顯眼。」她看了眼這小土堆,看見土堆旁邊的雜草被拔掉了,便想到昨天晚上游鶴鳴肯定過來了。
她又說:「你也看到了,你那個養子腿腳好了,還學了不少東西,我也算是對得起你那些撫恤金。」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牌來,這木牌上赫然是盛迎遞的生辰八字,是她從廟上求來的,別人可能會有忌諱,但盛驕完全沒有。
如果舉頭三尺真的有神明,那她這樣堂堂正正做人,又有什麼不對的嗎?
神明也不能不講道理。
她蹲在周大貴的墓碑後面,刨了一小塊地方,把盛迎遞的牌子給埋了下去,絮絮叨叨地說道:「小姑娘啊,以後這樣大好的青春不要再浪費了。」
她沒有叫人家盛迎遞,這名字說出來都覺得晦氣。
「小姑娘,我先給你弄一個木牌回來,等我死了,會給你建一個超大超漂亮的墓碑的。」
「兄弟,你就把盛迎遞當作你的義女吧,先把地方讓她一小塊,我重新建一個盛迎遞的墓碑實在是有些顯眼了。」
哪裡有活著的時候還給建個墓,還弄個墓碑在這裡,都會覺得盛驕這人瘋了。
盛驕笑了笑,只覺得自己有些渾不吝,「我呢,就多給你們燒一點紙錢,走哪都不能沒錢不是嗎?」
「這些都是首都的手藝人疊的新衣服,看你們喜不喜歡。」
「舊衣服呢,我也給你燒了,你不喜歡就把那些衣服都給揚了吧。」
「我是覺得小姑娘要穿好看一點......」
說著說著盛驕覺得好笑,她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
她仰頭喝了口酒,酒香濃郁,喝起來綿長又厚重,她擦了把嘴,然後說道:「兄弟,你的撫恤金我都加倍還給你兒子了,也不算欠你們什麼了。」
她蹲在這地方,把壺裡的白酒倒下,然後拎著空壺往回走去:「走了,周兄弟,還有小姑娘,下次搞到什麼好東西,再給你們送過來。」
等她回去之後,游鶴鳴還沒回來,她就躺在小搖椅上休息。
而繞了一段路從後山腰那塊過來的游鶴鳴聞到一股酒味,從老遠他就聞到了一個濃郁的酒味,風中的酒意還未消散,他站在墓碑前面,看見這未燃盡的黃紙和錢幣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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