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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周大貴家離周圍村民遠些,他們家做木工,怕吵到別人,特意選了個空曠的地方。
太陽往天邊有些亮的時候,周築生過來喊他們:「遊河媳婦,遊河,走了,去鎮上。」
盛驕拿著黃瓜就過去了:「好咧叔,來吃根黃瓜,新鮮又脆甜的。」
周築生哈哈一笑:「那還要這麼客氣,俺們家自己也種的。」
跟在後面的遊河看了那黃瓜一眼,昨天下午她從別人那裡接過來的時候,只吃了一根。
原來另一根不吃就是等到現在嗎?
「一兩根黃瓜的事,別客氣。」盛驕拖著遊河過來,「叫叔。」
遊河喊他:「周叔好。」接著沒等盛驕再拍他,率先說:「謝謝叔。」
周築生覺得怪了,這盛迎遞好像變爽利大方了些,之前也是個勤快人,但苦日子過久了,沒這麼爽朗。
包括遊河這小子也是,之前也不咋說話,像個悶葫蘆。
但這是好事,經歷這麼多還能好好過日子,就是好事。
拖拉機嗡嗡嗡,盛驕的屁股噔噔噔。
她抓著遊河的手臂,暗自嘆氣。
遊河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她坐得更舒服些。
他們坐的位置還算好的了,拖拉機不是無故進縣裡,還拖了好些大根的木頭和貨物。
盛驕是坐在平的木板上,背靠著框,旁邊還有遊河扶著她。
還有幾人都是直接坐在木材上面,高於拖拉機的框,只能自己穩住身體。
有個知青漢子就是坐在木頭上面,硌屁股不說,還不穩,過個石頭路就搖搖晃晃,生怕掉下去。
他們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一說話嘴巴里全是灰,吃一嘴尾氣和灰塵。
等到鎮上,周築生告訴她:「遊河媳婦,你們有事就去辦啊,俺中午就停在這門口等你們。」
盛驕道了句謝,有些僵硬地走下車來,感覺自己身子骨都要搖散架了。
這拖拉機,真是名不虛傳。
她帶著遊河,指揮道:「去醫院!」
遊河看她走路的方向,默默指著另一邊:「只有衛生所,在那邊......」
他們也不叫醫院,就叫鄉鎮衛生院,整個鎮上就這一家。
這是在鎮子上還算比較好的建築平樓,只可惜,讓他們失望了。
這個小鎮子上僅存醫生大概是什麼病都看,但什麼都看不好,平常就治一些感冒發燒。
連個拍片拍ct的技術都沒有,摸著遊河的腳踝就咂巴著嘴,說道:「只能拿一點二百二和消炎粉。」
盛驕問他:「二百二是什麼?」
醫生拿出一個小瓶子,瓶子裡裝著紅色的藥水。
她懂了,二百二就是紅藥水......
她有些不解:「他骨頭接歪了,你就開點紅藥水嗎?」
醫生很是無奈地朝她說:「沒點辦法啊,這都沒個會接骨的,而且他還是接歪了,沒辦法搞的啊。」
遊河坐在一旁沒有說話,不過他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眉眼都未動一絲。
盛驕也沒拿那220紅藥水和消炎藥盛驕,帶著遊河走出來,就坐在這小破舊醫院門口沉思。
這生產條件也太落後了。
醫療水平更是落後。
遊河就站在她旁邊,問她:「回去了嗎?」
盛驕還不就服氣了:「回什麼回,帶我去買報紙的地方。」
遊河問她:「買報紙做什麼?」
盛驕站起來拍拍屁股後面的灰:「這你就不懂了吧,都說行動前要先掌握一手資料,沒點信息誰敢莽上去啊。」
遊河哦了一聲,盛驕說他:「說你是小文盲吧。」
等往下走台階時,盛驕又返回來了:「沒辦法治你的小瘸腿,還得治一治我這氣血兩虧。」
不過為了省錢,她直接自己去抓了點當歸、枸杞,還去買了小米、紅棗、桂圓等東西。
中藥不怎麼吃得起,高低弄點小米來食補一下,每種東西拿的都不多。
供銷社裡人太多了,盛驕最後拿了紙筆和紅糖退出大媽們的戰場。
遊河一言不發在後面給她提著東西,盛驕邊走邊問他:「你知道現在的火車票多少錢嗎?是按路程算還是怎麼說?」
遊河搖頭:「不知道,沒買過票。」
盛驕嘖了一聲:「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遊河抿直嘴角,他又沒出過遠門,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盛驕無意間往巷子裡看了眼,突然低聲問他:「你看那邊,是不是在賣野雞啊?」
遊河往巷子裡看了眼:「是在賣野雞和野兔。」
盛驕問:「多少錢一隻?」
遊河說:「看換票還是錢,換錢的話野雞是一塊三一斤,野雞蛋八分一個。野兔貴一點些,一塊六一斤。」
盛驕問他:「為什麼兔肉貴,不是沒什麼肉嗎?」
遊河告訴她:「兔子有毛皮,這個貴。」
原來是這樣,盛驕又問他:「那你賣過幾次?」
遊河回她:「大半月一次吧,趁著地里沒活的時候來。」
盛驕問:「那你存了多少錢?」
遊河:「沒多少......」他剛想吐出來,又意識到什麼,閉著嘴沒說話。
盛驕笑了,這都套不出來?
終於走到了報社,那報社就是一個封閉的小亭子,外面塗著綠色漆皮,他前面就是大巴站,人來人往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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