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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月托腮,半蹲著瞧狗洞,敏銳的耳力讓她聽見裡面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還有講話聲——
「今天的海貨不錯,等等,還有新鮮的水果呢!」
「晚上做頓海鮮大餐吧,新來的那位看起來挺單薄的。」
「年輕的呀,樣子跟我上初中的小女兒差不多,真是神奇的中國人,完全看不出真實年齡。」
令月沒想到,它竟然真的找到了廚房,還順利地爬了進去。
思索間,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近,忽然響起「波」地一聲,一顆黑白花斑的狗頭突然伸出來,就像一顆突然拱出地面的小蘑菇。
斑點狗嗚嗚咽咽地說:「你看,我厲害不厲害?」
令月這才看清楚,它嘴巴里叼著一隻肥厚的大魷魚。
斑點狗哈雷匍匐著爬出,出乎令月意料的是,它的旅途才剛開始,它看著大魷魚,又驚有喜地說:「今天運氣真好,竟然有大魷魚!」
令月疑惑地看著它:「你不是有專門的狗飯嗎?「
哪知狗狗哈雷聽見,幽幽嘆了口氣:「狗狗我呀,為了朋友真是操碎了心。」
令月:「怎麼說啊?」
斑點狗哈雷:「我是有飯,但是我之前認識的新朋友沒有飯,為了不讓它餓死,狗狗我只能偷偷弄點食物啦。」
它說著,扒拉爪子,將掀開的狗洞重新堵上,低下頭叼起大魷魚,才看向令月:「泥咬跟窩一起去嗎?」
含糊不清的咬字讓令月瞬間忍俊不禁,她笑了一聲,才點了點頭:「好啊。」
她也很好奇,狗狗的朋友會是什麼樣的?」
喜歡吃魚?難道是海里的生物?
狗子叼著大魷魚一口氣跑到了船尾,在這裡,令月只看見一片空空蕩蕩的船板,狗子大叫幾聲,撲稜稜的清脆響聲驟然響起,叫她不由一怔——
低矮的陰影仿佛陰雲極速墜落,令月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咚地一聲,粗獷的聲音緊跟著響起。
「嘶~我的媽呀好疼啊!」
「嗷嗷嗷前面的人類快讓開,大飛鳥來啦!
令月:「???」
她頭上的小問號迎風招展,心跳忽然加快,直覺讓她陡然轉身,下一刻,原本站立的空地上,一隻龐大的飛鳥噗通落地。
令月:「……」
這下她終於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一隻黑背信天翁,世界上最忠貞的動物之一,只是眼前的信天翁,似乎遭遇了什麼。
令月觀察它,寬大的展翼起碼三米長,全身上下,只有這兩對羽毛,黑得發亮,其餘全是白色,因此,得名黑背信天翁。
它趴在木板上,蔫蔫地低下頭,看起來十分沮喪。
「唉,我怎麼又失敗了!!」
「嘶,這一跤摔得好疼啊!」
斑點狗哈雷已經急匆匆地衝上前,沒有辜負令月的期待,抱怨想信天翁陡然看到斑點狗,立刻繃緊鳥喙。
「我親愛的好朋友,你沒事吧?」
「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你最喜歡的大魷魚,新鮮的,剛從海里撈出來!」
倒地不起的大鳥立刻小跑著奔過去,一口下去後:「哇,真的是大魷魚!」
它震驚地看著好朋友哈雷,哈雷得意地咧開嘴巴,信天翁毫不猶豫,低下頭大快朵頤起來。
令月通過觀察,發現這是一隻成年信天翁,通過飛快的進食速度,令月猜測,它應該有一段時間沒吃東西了。
至於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令月視線落在黑背信天翁背後,收攏起來的黑色翅膀摺疊成了三折,鳥類通常都能三折,因為它們的翅膀基本都分三部分組成,翅根,翅中和翅尖。
但,黑背信天翁不正常的姿態清晰地告訴令月,它的翅膀受傷了。
美美用餐完畢的信天翁解決了溫飽問題,像是才注意到令月,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人、人類?!」
令月一陣沉默,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黑背信天翁,後者「嘿嘿」地笑:「開個玩笑嘛。」
從這裡能夠看出,它身為一隻信天翁,憑什麼能夠跨種族,和斑點狗哈雷交朋友。
靠的就是這十幾年如一日的風趣和幽默。
不管令月怎麼想的,哈雷倒是挺喜歡,令月也從熱情開朗的狗狗嘴裡知道了它們認識的經過。
斑點狗哈雷搭起一隻爪子,放在令月褲腿,告訴她:「雪花是我在甲板上撿到的。」
海風呼嘯,哈雷在自己的小房間裡睡覺,海上的黎明還未到來,狂風卷積著陰雲,一切仿佛蒙上一層陰影。
忽然,屋外響起「砰」地一聲。
斑點狗哈雷克可是海上的老手,瞬間被驚醒,它伸了個懶腰,搖了搖屁股,毛絨絨的尾巴甩甩,飛快衝出去。
才發現,前面的甲板上,站著一隻黑白色大鳥,一旁是一大攤濕漉漉的海水混合著血水。
看到它的瞬間,哈雷齜牙咧嘴,黑背信天翁淡淡地注視著海平面:「老弟,哈嘍啊~」
突如其來的陌生口音讓它猛地一愣,旋即又聽到它說:「你也來看日出啊?」
斑點狗哈雷歪了歪頭:「……」
它做出最兇殘猙獰的表情,卻發現對方毫無反應,難道,它是個傻子?
就在它放鬆警惕的時候,黑背信天翁忽地展開雙翅,原地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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