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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一雙眼,死死盯緊令月。
不可能。
令月嫣然一笑,繼續開始講述,那既是她口中的故事,也是她方才親眼目睹,被男人掩埋的可怕真相。
陳昇劉釗,本就是一個人。
「陳昇出生在大山包圍的村落里,是父母唯一的兒子,從小備受溺愛,學習不好,小聰明倒是不少,某次捉弄老師之後,他被停課反省,十五六歲的年紀也不愛學習,竟然背起行李跟同鄉離開了老家,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點——」
「他長得好看。工廠里都是輟學打工的年輕人,來自五湖四海,他在那裡過得如魚得水,春去秋來,該結婚了,於是,他幾句花言巧語,騙了一個被後媽掃地出門的女孩子,她很缺愛,又太小,連法定的結婚年齡都不到。」
「就這麼懵懵懂懂的被人騙來,她在家裡操持家務,學著做些小生意,竟然也掙了不少錢,經常不著家的丈夫也回來了,她應該很開心,可她那時候才知道,公公婆婆和丈夫,沒有一個靠得上。」
「小姑娘一個人抱著孩子沿街叫賣的時候,一家人就在家裡大吃大喝,等她回來,只剩下一桌殘羹剩飯,她抱著孩子洗洗刷刷,一過就是十年。」
「十年裡,她積攢了一筆錢,孩子也上了小學,可是某一天,村子裡忽然傳出風言風語,她和別人好上了,要離婚,要帶著孩子一個人過。」
「風聲愈演愈烈,竟然沒有一個人反駁,直到某一天,她跑了,帶著孩子跑得無影無蹤,公婆一大早就在哭訴,家裡的錢全都被她偷光了,用上各種污言穢語,村里人同情不已,後來,他們一家人搬離了小山村,這個傷心地。」
令月饒有興趣地看著男人,那張陰沉不定的臉,隱隱透出幾分猙獰。
布布的主人也愣住了,她下意識看向未婚夫,除去名字,主播講述的故事,和丈夫講述的一模一樣。
她張了張嘴,艱澀的聲音始終擠不出喉嚨,仿佛一根刺,梗在喉嚨里。
直播間的水友里,有些急性子的人已經忍不住發評——
【這種事兒我聽的太多了,跟這件事有什麼區別嗎?】
【十年前,別說十年前,就是現在,也有很多女人吃不了苦,跑了的。】
【胡說!看看這家人做的都是什麼事,而且連結婚證都沒領,這個可憐的女人,她是想開了,明悟了!】
【不知道為啥,我總覺得這故事還沒完o>_<o】< p>
「啪啪啪!」令月鼓掌:「恭喜這位水友,故事確實沒說完。」
「如果流言是這家人放出來的,那又該是什麼樣情況呢?」
【!!!啥意思?】
【啊啊啊頭好癢,是不是腦子終於長出來了?】
【樓上滾蛋去!】
令月前傾身體,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屏幕,直直刺向男人,她方才看到的畫面隨著講述,栩栩如生般再度重演。
忙完生意的女人很晚才回家,發現閨女躺在床上,燒得臉色通紅,床單都被汗水浸濕了一層又一層。
再看公公婆婆和丈夫,沒有一個人在意,她悲憤欲絕地大鬧:「果果生病了,你們怎麼沒送她去醫院?」
婆婆一臉無所謂地說:「一個賠錢貨,花什麼錢看病,放被子裡捂捂就好了!」
她看著女兒通紅髮紫的臉,心如刀絞,沉默的公公拿著菸袋子抽菸,兩眼空空的望天,丈夫甩手掌柜,直接說:「你哭啥?女孩子沒了就沒了,我們陳家要的是能傳宗接代的兒子,我媽說的對,賠錢貨有的吃喝就不錯了。」
她要騎車送女兒看病,卻被丈夫直接鎖在家裡,冷酷的聲音透過門縫鑽進來:「不准去!我一會兒有事要用車,你騎了我咋辦?」
「家裡錢不夠,你別想著去看病,賠錢貨花啥錢!」
堂屋的門嘩啦啦地響,傳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哀求:「老公!老公!那是我們的女兒!那是果果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開開門!開開門吧!她要燒死了!她要燒死了啊!」
她痛不欲生地跪下地上,一下一下頂撞大門,以前覺得薄薄的木門,現在堅固得像是石頭。
她撞得頭破血流,屋子裡響起女兒微弱的聲音:「媽……媽媽……」
她踉蹌著跑過去,女兒躺在床上,被她抱進懷裡,像是一塊燃燒的碳火那麼燙,那麼熱。「
「果果,果果等等媽,媽馬上帶你出去看病。」
她一遍遍地擦拭女兒額頭,一次次的熱汗冒出來,借著絲絲縷縷的月光,她看到臉色紺青的女兒,蔫蔫地睜著眼睛,舔著乾裂的白嘴唇:「媽……我渴……」
她哭得淚如雨下,手忙腳亂地去倒水,才發現只剩下一點水根,小心翼翼地端過去,正看見女兒閉緊的雙眼。
「果果?果子?果兒?」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摟在懷裡的孩子像一團滾燙的火,燒得五臟六腑痛不欲生!
「轟隆隆!」
家裡的摩托車駛出大門,月光下的小院裡噴出一股黑煙。
「果兒!」女人悽厲大叫,驚起一片鳥雀。
隔壁的婆婆公公翻了個身,睡得正香。
第二天,天蒙蒙亮,酒氣熏熏的男人回家,狗窩裡的土獵犬瞧見男主人,好一頓狂吠,脖子上的細鏈子嘩啦啦作響,像是隨時就要扯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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