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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白甚至假惺惺地留下一封信,他辜負了對方,讓她拿著百萬賠償重新開始,坐上列車的瞬間,他心口猛地一痛。
苗寨吊腳樓,懷孕的驚喜和被拋棄的雙重消息同時傳入桑茹耳朵里,她攥緊信封,半天沒有出聲。
他騙了她!
這個負心人!
苗女性格敢愛敢恨,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肚子裡的孩子被一碗苦湯藥徹底流掉,昔日單純善良的小姑娘,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不停流淚:「奶奶,他辜負了我!他騙我!」
「奶奶,你說的對,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沒有一個好東西!」
老太太端著補藥心如刀絞,安撫地拍打著孫女脊背,恨聲道:「都是這些賤男人的錯,奶奶幫你報仇,你不是下情蠱了嗎,催動它!」
情蠱情蠱,摧心斷腸。
她不要他的心,她要他的命,一個負心人,最好的下場就是被吃空心臟,償還他做下的孽債!
所以這是報應?!
令月刻收斂心神,對上幾人期盼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氣,讓沈徽白躺在床上,手腕上的靈蛇蠱呲溜一下跳上床。
「啊!」沈夫人嚇得險些暈倒,這時候她才發現,令月手腕上那對鐲子,實際上只有一個,另一隻,是一條蛇。
令月:「是蠱。」
靈蛇蠱只是稍一施壓,那邊的情蠱直接提桶跑路,一個嬰孩兒拳頭大的鼓包出現在他平坦的胸口上,叫人看得頭皮發麻。
「斯斯~」
靈蛇蠱虎視眈眈地看著活蹦亂跳的鼓包;「出來!不出來我馬上吃了你!」
它身上濃重的威亞和等級壓制,足以讓囂張桀驁的情蠱瞬間屈服,在眾人眼裡,那個鼓包突然往上去。
沈徽白深有所感,下一刻,喉結凸起,沈徽白哇地一聲吐出來,一隻肉乎乎足有半個雞蛋大小的小黑蟲,肉乎乎地透出一股血色。
看得人十分噁心。
可沈徽白本人,卻覺得一陣一陣的舒爽。
沈夫人眉毛都要擰在一起了:「怎麼會——」
一句話沒說完,一道翠綠身影閃過,剛才還滋兒哇求饒的情蠱,已經落進碧玉嘴巴里。
青蛇蠱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來:「好吃!」
它甚至詳細為令月描述了情蠱的口感:「□□彈彈,好像之前吃過的果凍,又特別清甜。」碧玉說著搖了搖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太少了!」
碧玉說著扼腕嘆息,令月聽得嘴角直抽搐,什麼太少了,苗疆蠱女辛苦飼養的蠱蟲,就這麼被碧玉一張嘴吃掉了。
與此同時,遠在湘省的千戶苗寨,情蠱主人似有所感,忽然擰緊眉頭。
同一時間,床上的病人沈徽白忽然清醒,不知道他想到了了什麼,嗷地一嗓子飆出來。
「救命救命我要死了!」
他一個人在病床上胡亂比劃,反應過來後,沈徽白立刻用被子捂住臉,不愧是母子倆,滑跪的速度一個比:「對不起大師,我剛才太興奮了,沒控制住。」
令月點頭,還沒說什麼,沈徽白先不甘來口,問到:「那我身上的蠱,是全都解了嗎?」
令月眉梢微揚:「你覺得呢?」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要是還沒解,碧玉剛才吃的是什麼?空氣嗎?還有他這被情蠱控制後的戀愛腦,如果沒有拔除掉,他現在應該傻乎乎地喊著小茹的名字,就像剛才一樣。
顯然,沈徽白也想到了,明白令月的言外之意,瞬間尷尬得無地自容。
他突然出聲,一臉痛恨地說:「謝謝大師救我一命,如果不是大師您,我絕對會就這樣被苗疆蠱蟲不明不白地害死!」
沈夫人抹著眼淚:「我的兒子,你受苦了,肯定說那個小賤人在害你!她想踏入我們沈家的門楣,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也是我對不起她。」
「你說什麼胡話!你已經夠好了,給她花了近百萬,真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母子倆一唱一和,把人貶低到了塵埃里,令月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表演:「是嗎?」
「可是據我所知,似乎不是這樣。」
幽暗的黑眸落在沈徽白身上,看得他心下一涼,強笑著說道:「大師,您這是什麼意思?」
令月也笑:「什麼意思,難道還不夠明白嗎?」
「桑茹。」
她只說了兩個字,方才還淡然處之的沈徽白如遭雷擊,僵硬地哽著脖子,看向令月。
令月:「難道不是你欺騙單純少女的感情,玩膩了之後一走了之,你知道嗎?你偷偷溜走的那天,桑茹檢查出身孕,她用你們孩子的血為引,催動你身體裡的情蠱,這是你該付出的代價。」
「至於勾引。」令月看向沈夫人:「是您兒子,先拐騙了人家花季少女。」
她這番話說下來,倆人臉色青青白白,如同打翻了的調色盤,什麼顏色都有。
更為關鍵的是,他們根本不敢還嘴。
令月之前展露的能力昭示著她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大師,他們根本不敢得罪這種有特殊能力的人,母子倆低垂著頭,恥辱地聽著了有說話。
忽然,那聲音消失了。
只剩下哐當一聲的關門聲,屋子裡只剩下他們母子兩人,沈徽白終於鬆了口氣,可是他看著自己枯萎的手掌,像是樹皮一樣,代表他損失的生命力並沒有補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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