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
總之,這就是個被種田耽誤了的文學創作者,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至於宋長澤想到的那些新奇東西,沈明遠就沒說了。主要是宋長澤現在無權無勢,這要是傳出去再被人盯上,那絕對是禍非福。
等說得差不多,沈明遠站起來道:「長澤家離得不遠,在下這便為許統領帶路。」他決定跟過去看看。
「不必!沈公子只需告知此人家住哪裡,或是派個下人即可。」事涉燕王府,許信之並不想讓沈明遠跟著摻和。雖然關於世子的事已經在京城傳開了,這麼大的事也瞞不住。
沈明遠無奈,只得另派了親信沈德才跟著。同時他也在心裡念叨,希望宋長澤能妥善應對。
沈德才帶著許信之和兩個侍衛到了宋家門口,又上前拍門。見到周大福立即道:「這是燕王府的許統領和兩位侍衛大人,快叫你家老爺出來迎接。」
周大福嚇了一跳,忙進去喊宋長澤。
宋長澤早就在等著了。他聽沈全說燕王府的人來了,便知道八成是他寫的那話本惹的禍。雖然提前得了消息,但在沒弄清燕王府來意之前他也沒啥好的應對之策,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宋長澤做出慌張的姿態從家裡迎出來,拱手給許信之和另兩人見禮,再將人迎進客堂。
許信之見宋長澤這宅子收拾得不錯,堂中擺放的家什也不算便宜貨。怎的下人卻只一個,連看門帶上茶都是一個人,難道他家裡竟連個丫頭都沒有嗎?
不過他是來辦正事的,喝了口茶後,便叫他帶來的兩個侍衛都候在門外,屋中只有他跟宋長澤兩人。
「你便是黃粱一夢,那些話本都是你寫的?」許信之問。
「回大人,正是在下。」宋長澤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許信之問:「我聽說你從前只是個普通的莊戶,怎的突然想起寫話本來?」
「唉!我也是迫於生計才想出這麼個主意。」宋長澤嘆氣,「去年冬日我因上山摔斷了腿,又被查出身體也虧空得厲害,恐沒幾年好活。於是我便將分家分到的田地賣了,搬到城裡請大夫治病。可看病實在太費錢了,又聽說寫話本能賺錢,我的腿雖不能動,手卻是能寫字的。
正好我小時候經常聽村裡的一位族叔說故事。族叔年輕時走南闖北,聽過見過許多新奇的事,也愛說給村裡的小孩兒聽。我記性好,有很多到現在都還記得。加上我打小就有些天馬行空,還在學堂念了幾年書,倒也能編出些故事來。」
說到這里,宋長澤的面上立即帶了些得意之色,充分顯示出了一個小人物的喜怒形於色,「我本意就是想賺些銀錢補貼家用,沒想到那些話本竟十分受歡迎。也幸好遇到了沈三爺,不然應也不會賺到這許多銀錢。」
宋長澤說的那個愛講故事的族叔確有其人,是他從原身的記憶里扒拉出來的。沒辦法,他一個在村里種田的突然轉行去寫話本,總得有些參考素材。於是,宋長澤便將這位族叔拉出來做了擋箭牌。至於族叔都說過哪些故事,便是燕王府的人去查,估計也已無從考證,畢竟他都死十來年了。
許信之想到宋長澤寫的話本,那文筆確實不咋樣,通篇都是大白話。便是他這個沒念過多少書的人也能看懂,倒也符合他的莊戶身份,如此又信了幾分。
「我聽說你寫的那本 《密室殺人案》,還幫沈縣令破了一樁懸案?」許信之又問。
「這個確有其事,我也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宋長澤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之前沈三爺跟我說,我也是驚訝了很久。亦或者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任是那兇徒布下再巧妙的機關都會被拆穿,受到律法的制裁。」
也不待許信之再問,宋長澤便繼續道:「對了,還有那本《調包案》,真假少爺也是我小時候聽族叔說的,這是真事。不過那家人並不是故意換了孩子,而是無意間抱錯的。只是我要寫破案話本,便將之寫成了故意調換。」
反正宋長澤就一個勁兒往巧合上面推,而且換孩子的事早就發生過。這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別不信邪。
「那你怎麼不繼續寫破案話本了?」許信之問。
「這不是有更好的題材嗎?」宋長澤理所當然道,「我覺得這種行俠仗義的話本肯定更受歡迎,而且事實也是如此。」
許信之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其實燕王派他來倒不是找宋長澤麻煩的。
燕王並非蠻不講理之人,況且宋長澤寫的話本子還幫他揪出了假世子,說來也算有恩。不然他百年之後,他的親王爵位卻由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繼承,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燕王手握兵權,他可不覺得兩個孩子是無意中抱錯的,其中必定有極大的陰謀。事實證明果然如他所想。然而查了幾個月,也沒能找出當年到底是什麼人動的手腳。唯一能確定的是,世子確實不是他的兒子,而他的親兒子仍舊下落不明。
燕王這邊暫時沒有什麼進展,他便想讓許信之找宋長澤幫著分析一下真世子的下落。宋長澤既然能寫出這樣邏輯縝密的話本,至少也能給他們提供一些破案的線索和思路。<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