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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植似乎早等著她說這句話,十分乾脆道:「是,臣這便帶公主去獄中。」
昭寧隨鄧植一同進入地牢。
才進地牢,就聽到一陣低沉的慘叫聲。
聽那聲音,竟真有些像是徐鑄久的。
昭寧問身側的鄧植:「費沖在對徐鑄久用刑?」
鄧植回道:「此案是費御史主審,臣也不知,公主到了就知道了。」
昭寧不再問,跟著他走過一段昏暗的、壓抑的走道,來到一個入口處,有明亮的燭火從那入口處傳出來,同時傳出來的,還有徐鑄久的聲音。
「老子的確想睡了昭寧公主,也弄過很多女人,但這事是我自己做的,和別人沒關係!」
對方不知說了句什麼,徐鑄久怒道:「胡說八道,你這狗雜種想我攀咬岱王,門兒都沒有!」
聽到這句話,昭寧整個人一震,就在這時,一門守衛模樣的人上前攔住他們,正色道:「鄧大人來此處有何事?費大人正在審問重犯。」
鄧植回答:「昭寧公主查問徐鑄久一案的審理進度,我奉公主之命,帶公主過來看看。」
那人這才低頭道:「見過昭寧公主。」
昭寧問:「現在可以放我們進去了?」
那人猶豫一會兒,隨後道:「小人這就讓人去通報。」說著朝另一名守衛示意,讓他去通報,自己則依然攔在兩人前面。
昭寧沒想到這人竟這麼大的膽子。
但這膽子顯然是裡面的費沖給他的,而費沖的膽,則是蕭聖人給的。
所以蕭聖人要他們做什麼?
沒一會兒,一名綠服官員過來,朝昭寧道:「臣御史台侍御史費沖,見過昭寧公主。」
昭寧看他一眼,見他身形瘦高,眉眼閃爍,狡黠中透著不端,看著並不像讀書人。
昭寧問:「我過來看看,徐鑄久審得怎麼樣了。」
費沖立刻回答:「公主放心,臣一定會讓徐鑄久將一切罪行從實招來,哪怕偷過一根針,臣也不會放過。」
昭寧邁步往那入口處而去,費沖卻將她攔住道:「公主,獄中陰暗潮濕,霉氣重,難受得很,實在不適合公主這般金枝玉體,更何況徐鑄久污言穢語不斷,恐怕污了公主的耳朵。」
「這我倒不怕。」昭寧說著又欲往裡面去,費沖再次將她攔住:「公主,裡面實在不適合公主進去。」
昭寧看向他:「怎麼,你是因為要對徐鑄久動私刑,所以不敢讓我看見?」
費衝倒是淡然笑道:「臣是聖人親自任命的主審官,自然有權力用自己的方式審問犯人,日後臣也自會向聖人稟報審訊方式、結果,這就無須公主勞心了。只是聖人已有口諭,命臣全全主理此案,為免影響到審案結果,案犯在受審期間,是不能見任何無關之人的。」
他拿蕭聖人來壓,昭寧確實沒辦法。
她一動不動盯著費沖,問:「我不是苦主麼,為何不讓我與他對簿公堂,我竟也是與此案無關的人?」
費沖不緊不慢道:「暫時的確不用,若有需要公主,臣自會讓人去府上請公主來。」
昭寧此時明白,自己竟與這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那麼,蕭聖人想做什麼?
費沖說了什麼,讓徐鑄久怒斥他狗雜種,指責他要自己攀咬岱王?
離開京兆府,昭寧就交待內監趙興:「去吏部走一趟,查查這費沖的底細,他到底是什麼人。」
趙興領命而去,等到傍晚回來,向她稟報,這費沖原本是個普通人,日前蕭聖人處置賢妃娘家人周家時,這費沖因舉報周家人私占民田、欺男霸女有功,所以得以面見蕭聖人,隨後就進了御史台,短短半年時間,就升為了六品侍御史。
其餘的信息,便再也沒有了。
這只能說明,費沖是蕭聖人一手提拔的,是她的親信。但京兆尹鄧植也是聽命於蕭聖人的,他雖是父皇在世時封的京兆尹,但蕭聖人一當權,他馬上就以蕭聖人馬首是瞻,所以很得蕭聖人信任,昭寧不明白,蕭聖人為什麼要舍鄧植不用,讓他坐冷板凳,而讓費沖主審此案。
此事漸漸脫離她的控制,不知將要往何處發展。
就在她為此事不安時,寶歌自外院媽媽手中拿到一張請帖,卻是長澤郡王李紀,邀她明日到樓外樓一聚。
這幾天,她告徐鑄久,徐鑄久被京兆府審訊的事早已傳開,昭寧下意識就覺得,李紀是為這事找她。
正好她也為此事憂心,於是第二天,她便準時到了樓外樓。
店小二帶她到雅間,李紀比她先到,早已候在雅間內,見了她,仍是之前風流倜儻的樣子,朝她道:「見過公主。」
昭寧微微一笑,「你我是兄妹,就不必多禮了。」
這時小廝送茶進來,李紀道:「安溪鐵觀音,樓外樓最好的茶,公主姑且嘗嘗。」
昭寧與他對坐,端了茶杯嘗了一小口,評價:「還過得去。」
待店小二離去,她便問他:「你突然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李紀神色正經起來,問:「公主前幾日,告了徐將軍的兒子,徐鑄久?」
果然是為這事。
昭寧很快承認:「是。」
李紀又問:「那公主應該也知道,蕭聖人派了御史台一名侍御史費衝來查此案?」
昭寧點頭:「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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