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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說的,當沒發生過的意思是什麼?」他看著她問。
昭寧覺得兩人心照不宣就好,卻沒想到他還會主動問這種問題,又問得這麼直白。
她不由攏了攏垂在耳邊的頭髮,回道:「意思就是,以後你還是住前院,我也仍然住後院,我們不提這件事,也不因這件事而改變原有的相處狀態,就是這樣當沒發生過。」
東方陌許久不出聲。
昭寧問:「怎麼,你有異議嗎?」
東方陌垂眸道:「沒有,我遵從公主的安排。」
「那就好,既然這樣,那你先下去吧。」昭寧回。
東方陌沒馬上走,停留片刻,問她:「我想,不知徐鑄久用的什麼藥,以防萬一,要不然公主還是讓大夫看看?」
昭寧立刻回:「我說過不用了。」提到這事,她內心還有些窘迫,說話便越發冷厲了一些。
以往他才不會關心她這些呢,哼!
他停了停,欲言又止,最後終究還是開口道:「那公主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
昭寧撇開眼,沒去看他。
東方陌自房中出來,步入院中,腦中一直迴蕩著她那句「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怎麼能當沒發生過呢?他做不到。
他無法再像以前一樣,默默做自己的事,暗中籌謀給她一個好的未來,不去管這個未來里有沒有他。
而現在,他想加入她的未來里去,想試一試,能不能站在她身旁,而不是她身後。
腦中思緒紛亂,但此時還沒有時間,南衙禁軍去查封玉樹樓,他正好去看看那裡的藥是否還在,拿去給大夫看看,除了催|情致幻,還有沒有別的毒性。
第二天,讓昭寧意外的是,岱王與徐驥上門拜會。
她想到徐驥可能會找她,但沒想到他會和岱王一起,岱王是她二哥,其生母,已過世的徐淑妃是徐驥的堂姐,所以岱王與徐驥聯繫緊密。
這次岱王同徐驥一起過來,莫非是替徐家求情?
昭寧在前廳接見二人。
兩人進門來,昭寧沒起身,先輕笑道:「二哥一心編書立說,向來少露面,今日竟到了我這裡。」
岱王嘆息一聲:「妹妹知道如今的情況,我就算有心出來走走,也瞻前顧後,怕有心人捕風捉影,鬧出事端,結果竟連兄妹間都生疏了,其實自你開府,我就一直想來看看。」
「二哥的苦衷我何嘗不知。」昭寧回答。
之前吳王與賢妃被蕭聖人處死時,便牽連了好幾個李氏宗親,所以留在京城的宗親都小心翼翼,就怕被抓到把柄,岱王向來是謹慎之人,以前就常編書,現在更加一心一意了,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這時徐驥道:「臣叩見公主,並替孽子徐鑄久向公主賠罪。」說完,跪拜下來。
他身負爵位,又是大將軍,見了她本不必跪拜,如今向她行這麼大的禮,她卻只是冷麵以對,因為他請來了岱王。
「此事與徐大將軍無關,徐大將軍請起。」昭寧道。
徐驥仍未起身,痛聲道:「子不教,父之過,孽子膽大妄為,險些輕薄公主,臣罪該萬死!」
昭寧注意到了,他用了「險些」這個詞。
也就是說,他覺得現在的她實際並未受到傷害。
所以……這件事他們準備怎麼了結?
岱王此時開口道:「徐驥,不是我說,你平日對徐鑄久確實太放縱了些,在軍中胡亂作為不曾管束,到了京城自然就管不過來,這是多大的狗膽,竟敢欺辱公主!」
徐驥立刻道:「公主,孽子猖狂,如今闖下大禍,但憑公主處置!」
昭寧沉默著不出聲。
如果徐驥真心懲處徐鑄久,就會自己表示誠意,而不是說:但憑公主處置。
如果她懲治重了,岱王一定會充當和事佬求情,那樣她若不聽,就會拂了岱王的顏面。
如果她只是小懲……不,她做不到小懲。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此事怎是公主處置,不是按律處置麼?」
東方陌步入廳中,立在堂下道。
昭寧輕輕揚了揚唇,心想這話說得真好。
敢對公主下藥,意欲侵犯公主,當然是死罪。
徐驥看向後方的東方陌,一時無言,岱王怔了怔,隨後道:「是衛國公,沒想到衛國公也在府上。」
東方陌看他一眼,也沒行禮,直接問:「岱王此番來,是替徐家做說客?」
他問得不客氣,岱王心中不悅,但想到確實是徐家無理在先,只好好言好語道:「此事徐鑄久的確是膽大妄為,哪怕問斬也不為過,只是……」
他看向昭寧道:「徐家老夫人年愈八十,平生最愛的就是這個孫子,若沒了徐鑄久,只怕徐家老夫人也活不久了。」
事實上,不只是徐老夫人捨不得的徐鑄久,是徐家整個家族捨不得徐鑄久,因為這一輩徐家子孫沒成什麼氣候,徐鑄久是裡面唯一成器的一個。
沒有徐鑄久,徐家只能慢慢衰退,不復往昔。
昭寧沒說話,岱王繼續道:「妹妹可曾想過,如今是多事之秋,李氏宗室人人自危,本該團結一致才是,若起內訌,則是親者痛,仇者快,正好給了他人把柄,好將我們一網打盡。」
昭寧看看他,又看看徐驥。
她的確想要徐鑄久死,但徐鑄久卻是徐家的希望。若徐鑄久死,徐驥一定會視她為仇人,以及她今日不給岱王顏面,岱王也會心存不滿,如此,確實就起了內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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