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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軟的面龐上除去笑意再無其他,若非何池一早知曉自家夫人安得是什麼心,當真還以為是請這位姜夫人喝茶來了。
行至知命之年,大多已是年過半百,知曉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什麼該爭什麼不該爭。
余瑟從大起大落從走來,自然是比平常人更懂這些。
「入口甘甜,極好。」
「梅花泡茶,有講究,新鮮的梅花不行,飲了會中毒,可若是頭年的梅花,你若想將它摘取下來曬乾,也有講究,這摘下來的梅花,要適中,不可過大過小,過小,曬乾就沒了,過大了招惹蚊蟲。」
說到此,余瑟望著楊珊的目光再度溫了溫,接著道:「這摘取下來的梅花也有講究,得是歷經過苦寒的,差一日都不行,若是差了,口味便會苦澀,如人生一般,不歷經苦寒,總覺得少些味道,姜太太今日飲的這梅花,正是苦寒之後摘回來的,所以,口味極佳。」
余瑟的這番話,是在赤裸的敲打楊珊,說她不上不下,未曾歷經苦寒,用佛家與道家的話語而言,那是半路出家,缺點什麼。
這旁敲側擊的話語敲的余瑟的心頭顫了顫,握在手中的杯子只覺得燙手的很。
此時的余瑟,對於楊珊,用的可是關門打狗的手段
請進來,慢慢的磋磨你。
她知曉,但為時已晚。
楊珊緩緩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梅花茶,心下一片瞭然,所有的寒暄客氣不過都是鋪墊,余瑟今日請她來,是鴻門宴,她笑了笑:「梅蘭竹菊四君子,各有千秋,亦是各有不同,顧夫人喜歡梅花,但我卻更喜歡竹子,花兒在美,也有謝的一日,可竹子不同,它不輕易開花,穩步生長,沒有極盛之時,也無極衰之日。」
何池候在一旁,聽聞這話語,不由得多瞧了兩眼這位姜家夫人。
說臉皮厚?還是要說她腦子轉的快?
亦或者二者都有?
余瑟話語被懟回來了,倒也不氣,反倒是笑道望了眼手中的杯子:「花兒一季一美自有人點惦念,竹子生長的再茂盛等著的也只是被砍伐。」
這夢溪園,誰人提到宋蓉不得讚嘆一句?
可提及楊珊誰的神色不是晦暗難明。
與楊珊玩的甚好的那幾位,誰不是小三上位?
這夢溪園的正宮太太那個屑於同這樣的人為伍?
身家萬貫又如何?改不了本質里骯髒的事實。
狗肉永遠都上不了正席。
楊珊呢?
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陶爐上,端的是想踹翻的心思。
可她不敢,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有顧江年這尊大佛在,借她幾十個膽子,她也不敢。
今兒余瑟將她喊過來,是磋磨她的。
借下午茶之名,乾的是磋磨她的事兒。
此時,她覺得手中的茶不是茶,是難以下咽的毒藥。
且給她下毒的人還坐在對面笑意喲有的望著她,端的是一派從容的模樣。
余瑟有意敲打楊珊,是要讓她知曉,不是誰的流言蜚語都可以隨便傳播的。
嘴不乾淨自然是有人收拾。
「我不明白顧夫人是什麼意思,」她開始裝瘋賣傻,堵余瑟不會將話語說的太難聽。
可她賭錯了,深居簡出不代表沒脾氣。
余瑟再不濟,也是實打實的財閥闊太。
「個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姜夫人這手快趕上長臂猿了,」本事那麼大,還管起他們家的事情了?
「姜家的人若是這般沒教養,我不介意去老爺子跟前坐坐。」
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這話,讓楊珊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她原以為,以余瑟這種深居簡出的性子,會當沒瞧見此時事,不曾想,是她大意了。
原以為是個軟柿子,不曾想踢到了鐵板。
今日,余瑟算好的了。
若是在年輕個十歲,她一定會摁著楊珊的頭道歉,將她踩在地上摩擦。
讓她口口聲聲承認自己的錯誤。
這日,楊珊走後,何池站在余瑟旁邊,望著出了院落的楊珊,如同落水狗似的,有一股子灰喪之氣:「我瞧這姜夫人實在不是個省油的燈。」
啪嗒,余瑟將手中茶杯不輕不重擱在桌面上,冷哼道:「省油的燈會爬別人的床?」
何池聞言,話語一哽,只覺的有那麼幾分道理。
余瑟起身,理了理裙擺,心情不算佳,但也不至於為了一個楊珊氣壞了自己。
「備車,去君華。」
第一百五十二章 :安心
事關與夢溪園的流言蜚語,顧江年暫且不知,
可直至余瑟冷麵出現在君華時,他隱隱有所猜想。
辦公室內,本是在就尚嘉娛樂業做匯報的一眾老總紛紛止了言,不待自家老闆言語,紛紛起身,朝外而去。
給這母子二人騰出了空間。
「母親怎來了?」顧江年伸手將跟前文件合上,起身,笑望著自家母親。
余瑟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人一番,面上冷意降了半分,望著顧江年道:「我不能來?」
「哪兒的話,」這人輕斥了句。
伸手摟著自家母親的肩膀往沙發處帶,轉身之際,目光落在何池身上,似是在詢問何事。
何池一邊拿起手機一邊往外而去,點了點手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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