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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顧江年,眨巴著清明的眸子看起來稍有些可憐兮兮道。
餓了、這兩個字放在平常,聽起來肯定是簡單的,可此時此景再加上慕晚的這一通為非作歹以及正被顧江年捏在掌心的爪子,這二字,便的有深意了。
顧江年嘆息了聲,似是頗為頭疼又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寵溺道:「拿你沒辦法。」
言罷,雙手向下,翻身而來。
慕晚的餓了,跟他的餓了,不在一個頻道上。
顧江年那一臉無可奈何拿她沒辦法的模樣著實是嚇著姜慕晚了,感受到滾燙的熱度貼上來,她急忙伸出手,話語急切:「我晚上沒吃。」
似是怕顧江年聽不懂,再度腔調了一遍:「沒吃。」
迷迷糊糊中的人清醒了過半,撐起身子望著慕晚,本以為失眠了四五日今兒怎麼著都能睡個好覺了,實在是他多想。
四目相對,一片靜默,姜慕晚看著顧江年的眸子寸寸清明,心也落地了。
片刻,只見這人翻身而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清淺的嘆息:「上輩子欠你的。」
這人離開,還不忘將杯子給她拉好,臨下樓時,還順走了床頭櫃抽屜里的一包煙。
慕晚靜默了片刻,淡淡的笑聲在屋子裡流淌開來。
六月初,臥室的冷氣開了,說寒涼不算,但多少有些陰嗖嗖的。
著一身墨綠色吊帶睡衣下樓尋到廚房時,見顧江年站在燃氣灶跟前,唇邊叼著煙正往鍋里下意面,深藍色的睡衣在身,往日裡一絲不苟的髮型此時有些鬆散,叼著煙,微眯著眼,痞里痞氣的。
少了份商人的精英感,倒是多了幾分居家感。
意面丟進鍋里,一手拿起一旁的筷子,一手將唇邊的煙拔下來,吐出了口煙圈。
燃氣灶邊不合時宜的擱著一個菸灰缸,想來是這人進廚房的時候帶進來的。
見慕晚下來,顧江年側眸瞥了眼站在門口的人,眉頭微微擰著,微眯著眼伸手在菸灰缸里點了點菸灰。
慕晚淺笑宴宴,走近,站在顧江年身後圈住他的腰身,側眸,話語間隱有幾分俏皮之意:「這是要給我加餐嗎?」
說這話時,慕晚伸手去接他叼在唇邊的煙,卻被顧江年先行了一步,伸手將唇邊的煙扒下來,吞雲吐霧之際,甩出一個字:「困。」
凌晨四點二十五分,顧先生困到恍惚。
卻被顧太太踹起弄吃的,怎能不困?
困也是理所當然。
這根煙,是用來提神的。
慕晚見腦袋埋在他寬闊的背脊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心中安寧,一雙手落在身前,隔著睡衣摸著他的腹肌。
輕輕淺淺,頗為撩人。
一碗意面,暖了她的胃,也暖了她的心。
「不鬧,」顧江年將煙夾在指尖,伸手去捉她不老實的爪子。
姜慕晚的習慣,不算好,晚上睡覺到夜半顧江年也隱隱能感受到這人的爪子在自己身上一通亂摸,似是在找什麼。
「恩,」她淡淡應允,動是不動了,但落在他腰腹間的爪子仍舊沒有收回。
「可以不下的。」
「不把你餵飽,我能睡?」就姜慕晚這個性子,踹他他不起來,保不齊能一直踹下去。
顧江年的脾氣,太好。
特別是沒有起床氣這一點讓慕晚及其佩服,一個男人脾氣好不好就看他夜間被鬧醒時,是什麼狀態。
「你晚上睡覺被人鬧醒都不會生氣的嗎?」慕晚覺得好奇。
這與常理不合。
人們對於生理需求是無窮盡的,睡覺也一樣。
「習慣了,以前在家的時候,經常被月月這麼鬧。」
慕晚默了默,顧江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鬆開,他俯身在櫥櫃裡拿出瓷碗,將意面放進去。
隨即在調料台上弄起了醬料;「月月知道是誰嗎?」
「妹妹,」慕晚答。
許是慕晚的妹妹二字讓顧江年心情愉悅,這人俯身啄了啄她的唇瓣:「恩、妹妹。」
「她也會半夜把你鬧醒嗎?」
「時常、年紀小,醒了就找人玩兒,她長到八歲,我的床都換了是四五個,全被她蹦散架的,」提起往事,顧江年的臉面上多了些許柔和,許是燈光的原因,又或許是他對這位故人真的是發自內心的懷念。
顧江月的大名,她是聽過的。
夢溪園小霸王,竄天竄地,在學校里跟人打架,余瑟在極長的一段時間成了學校的常客。
「蠻蠻比她乖多了,」顧江年見人不吱聲,側眸望了眼人家。
慕晚扯了扯唇瓣,笑了笑,問道:「我有一次放學,看到你帶著她進了蕭言禮家,拎著她的書包,她身上穿著你的校服。」
顧江年倒調料的手頓了頓,他想了想,才記起是哪一次,無奈開口道:「在學校打架,把衣服都撕爛了,放學不敢回家,我帶著她去蕭言禮家找阿姨補衣服。」
顧江月跟慕晚同歲,八歲之前的事情,她稍稍有些印象,八歲之後她離了夢溪園去了首都,對這個城市裡發生的一切事都不知曉。
顧家生的變故,她知曉一二,但顧江月的去世,她不知曉,也查不出來。
顧江年得勢之後,花功夫掩蓋了顧江月的死亡原因,以及余瑟被送進精神病院之事。
只為了維護母親最後的一點尊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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