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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英心知肚明。
十一月二十七日,屋外寒霜重,顧江年歸家脫了身上大衣交給蘭英,傭人及時遞過來一塊熱毛巾,他伸手接過,擦了擦手。
視線環顧屋子,見空蕩蕩的,沒有自己想見的身影。
投向蘭英的目光帶著絲絲詢問,後者道:「晨間家居館跟裝修公司的人都來過,但太太讓人走了。」
「為何?」男人問,伸手將毛巾遞給傭人,將行兩步,白貓踩著貓步過來扒拉著他的褲腿。
男人微微彎身,伸手撩了撩它的下巴。
「太太說,不用了。」
聽完蘭英的話,顧江年沉默了片刻。
挺直的身子站在客廳中央,無言良久。
不用了?今兒不用,明兒再來磋磨他?
她姜慕晚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個不用是心甘情願的不用還是被逼無奈的不用,他得搞清楚。
「住哪兒?」
「上次那間客房,」蘭英告知。
顧江年踏步上樓,停在二樓客房門口,推門而入。
入目的、是一件被收拾過後的屋子。
顧江年站在門口停了片刻,往衛生間而去,見洗漱台上,及其簡單的擺著洗漱用品,還有幾瓶姜慕晚帶過來的護膚品,不、是半瓶。
他站在衛生間洗漱台前,拿起瓶子瞧了瞧,隨後由放下去。
轉身,行至衣櫃前,伸手拉開衣櫃,原以為看到了會是滿滿當當的衣櫃,哪個女子不愛美?
可這日,他看到的是什麼?
顧江年原以為自己看錯了,似是有些好笑,輕嗤了聲,而後雙手抱臂站在姜慕晚客房的衣櫃前,兩件毛衣,兩條褲子,一件大衣,還有一套睡衣。
僅此而已,再無其他。
顧江年笑了、
顧公館是不是要迎合著姜慕晚改個名?
叫什麼顧公館該成顧家旅館好了。
當成旅館了?
姜慕晚還真是姜慕晚。
「蘭英,」男人嗓音低沉,吐出來的兩個字帶著濃厚的不悅。
蘭英走近,尚未詢問,只見人指了指柜子里的睡衣:「拿去丟了。」
蘭英似是未聽清,疑惑的眸子望著顧江年,後者再道了句,話語比上一句更冷冽:「拿去丟了。」
為何丟?還不是太礙眼?
姜慕晚這個女人實在是不識相。
若是識相他會如此?
這日的蘭英,頭一次覺得在顧公館的差事不好做,人前受難,人後受難。
自家先生指使她去幹完這些不入流的勾當之後,姜小姐反手回來就要虐殺她。
她何其悲催。
可主人家吩咐的事情,她不能不干。
此時的蘭英,只覺的兩面為難。
只求這二人何時能放棄鬥智鬥勇,給他們這些夾縫求生的人一條活路。
樓下,蘭英拿著衣物出去,將行至廊下,便見徐放跟羅畢蹲在一處抽菸。
聽聞聲響,二人齊刷刷回眸。
三人視線相對,這一對上。
眼眸中竟然流露出來了那種同道中人的友好感。
蘭英見此,嘆了口氣,走開了。
這日下午,顧江年去公司開了個會,大抵是心情好,這日,整個君華上層都知曉老闆心情佳。
中國有句古話,打鐵趁熱,趁著老闆心情好,好辦事。
於是,這日的顧江年似是格外好說話,那些本是打定了自己要挨罵的人趁著今日鑽了空子。
下午五點,顧江年返程歸家。
歸家路上,這人且還頗為好心情的給姜慕晚去了通電話,那側,姜慕晚正與付婧言語什麼,聽聞手機聲響,看了眼付婧,後者會意,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接起,那側,男人低低沉沉且頗為愉悅的話語聲響起:「要接顧太太下班嗎?」
這聲顧太太直擊姜慕晚心靈。
旁人說出來,她尚且還能麻痹自己。
可這話,從顧江年口中言語出來時,有那麼些許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感覺。
她拿著手機,站在辦公桌前,靜默了片刻,
此時,換做是平常妻子,要麼是答應,要麼是拒絕去了。
可姜慕晚與顧江年的婚姻本就不平常,且二人婚前都是恨不得弄死對方的主兒。
於是,她姿態微微鬆了松,半靠在辦公桌前,用頗為吊兒郎當的話語問道:「顧董用什麼來接我?」
那側,顧江年微愣。
他想,與姜慕晚交談,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
因為正常的你看你會被她氣的不正常。
於是、這人坐在車裡微微調整了坐姿,問道:「顧太太想讓我用什麼去接?」
這話語間,莫名的還帶著半分寵溺之味,姜慕晚聞言,牽了牽唇瓣,淺笑了笑。
這日,顧江年所想,姜慕晚這個女人即便是刻意為難,也該有個譜兒。
可她沒譜兒。
姜慕晚的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輕輕開腔:「八抬大轎。」
顧江年:..............
片刻,開車的羅畢只聽后座男人冷冷嗤了聲,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逗的。
羅畢等紅綠燈的間隙望了眼坐在身旁的徐放,恰好對方此時也在回眸望向他。
這一對視,都在對方眼眸中看到了些許無奈。
「要不要給顧太太請個樂隊?一路吹吹打打的從顧公館出發去華眾接你下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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