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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恃清高,也不踩踏他人,今日來,一是求和,二是告知,倘若求和不成,那也只能用晚輩自己的手段來解決了。」
「顧先生放馬過來,」老爺子冷笑了聲。
放眼整個首都,他活了八十餘載,第一次見到如顧江年這般猖狂的人,敢登門與宋家叫板。
從古至今,未曾有過、
話語至此,顧江年大抵也知曉宋老這話的意思了。
「宋老、一個合格的長輩要關注的是子女後半生的幸福,而不是用家族大業給她施加精神壓力,讓她在愛情與家庭中左右為難進退維谷,人活一世,若只能在枷鎖中度過一生,該又是何等悲催?擱在古代,宋老就是那棒打鴛鴦的李員外,說到底,宋老滿口家族大業想在權利的洪流中獨善其身,這等想法本就是無稽之談,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一個立於山頂之巔的百年世家想獨善其身?此等想法的可行之路無疑只有兩條,蒙住自己的眼和蒙住別人的眼。」
「趨炎附勢、人情通患,宋老有高瞻遠矚之目,可若宋家晚輩非上上智,無了了心呢?」
不是所有人都跟老爺子一樣有若愚之智,有一顆了解世事的心的。
砰的一聲、宋蓉拍桌而起,嚇得坐在很一旁的宋思慎與宋思知二人渾身一抖,「我宋家的家務豈能容的你一個外人評頭論足?」
宋蓉望著顧江年,怒火中燒,望著顧江年的目光無異於望著一個土匪強盜,渾身噴張的怒火近乎扼制不住。
宋思慎跟宋思知活了二十多年,只見過宋蓉發過兩次脾氣,且這兩次的間隔時間,還極斷。
顧江年的言行在宋蓉眼裡就好比他未經過主人的同意去摘了自家院子裡的菜,且完了會還跑到她跟前來耀武揚威口出狂言。
那猖狂之態簡直令人噴火。
顧江年平靜的目光緩緩移到宋蓉身上,與之對視,沒有分毫相讓,他想!今日來,本就是走個過場,宋家人的心裡對他的抗拒勝過瀾江漲潮時期的江水,翻騰而又想越過堤岸撲死他。
一家子有著深度涵養的學者對上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流氓,縱使她們飽讀詩書通古博今,也只有輸的份。
顧江年望著宋蓉,這位女士一如他年少時期記憶中那般優雅而又富有學識,摒棄她望著自己時那憎恨的目光,宋蓉周身溫柔的氣質鮮少有人能敵,即便是余瑟也要略輸一籌。
「宋女士知道自己的女兒怕黑嗎?」顧江年牽了牽唇角,望著宋蓉的目光帶著幾分輕嘲。
顧江年對宋蓉,再無過多言語,僅此一句。
便足以叫宋蓉渾身顫抖,失了風度。
這日,顧江年未有告辭之言,快步離開宋家,宋思慎見勢不妙疾步追了出來,行至院落,一聲急切的顧董喊住了顧江年的步伐。
「顧董要不等等,宋蠻蠻在回家路上了,」無疑、是宋思慎通風報信的。
他追出來也只是為了此事。
見顧江年不言語,又道:「家人雖說不同意這場婚事,但若是往後見了蠻蠻幸福,願意妥協的。」
願意妥協是一回事,他老婆起了不要他的心思又是另一回事,顧江年勾了勾唇角,望著宋思慎,隨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只怕是要委屈你了。」
宋思慎微愣,沒從顧江年的這急速跳躍中反應過來,以為顧江年說的這聲委屈是他頂著家族的壓力支持他們二人,隨即搖了搖頭:「不委屈,為了宋蠻蠻。」
顧江年落在身旁的手指尖緩緩交疊在一起搓了搓,淺笑道:「不委屈就好。」
這日,顧江年前腳離開。
老管家面色為難的站在客廳里望著老爺子道:「那位顧先生帶了許多禮品來,該如何處理?」
老管家不敢收,可顧江年身邊的人將那些東西一件件的放在廊下,從他進門伊始至他離開都沒搬完,這些東西,可謂是整車拖過來的。
「我宋家缺他這麼點東西?扔了,」老爺子怒火不淺,咆哮開口。
老管家一驚,應了聲。
早前他是不敢收的,直至顧江年出來,他都言語了那麼一兩句,可這位顧先生也是個硬氣的人:「我送、是禮節,宋家若是不要無與我無關,我只管禮節到位就行。」
顧江年離開院子,黑色掛著京牌的林肯停在院邊,男人修長的指尖剛剛碰觸道門把手時,一道剎車聲在身旁響起,側眸望去,擋風玻璃上出現了姜慕晚的臉面。
只是這景象、頗為尷尬。
本是驅車離去的姜慕晚接到宋思慎的消息未曾多想便掉轉車頭回來了,未曾多想一路衝到宋家門口時才發現,此舉不妥。
此時、坐在車裡的人望著站在車前的男人,不敢下車。
倘若是下車了,宋家人看在眼裡會如何想?
況且,她也摸不清這個顧江年的行事作風,是來求和,還是來宣戰。
四目相對,一人思量過多,一人靜立不動。
但若是細看,仍舊能看出顧江年落在門把手上的手緩緩的緊了緊,因著剛與宋家人交談而醞出的一聲怒火在此時未有半分消減,反到是越來越濃厚。
他望著姜慕晚,薄唇輕啟,未有聲響,但仍舊能讓姜慕晚看出他罵了兩個字:慫逼。
她在顧江年心目中,就是個慫逼。
一個見了人不敢下車的慫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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