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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調轉,姜慕晚聽聞到了蘭英那微不可察的一聲倒抽冷氣聲。
立在窗邊的人緩緩勾了勾唇角,微微轉身,清冷的眸光落在屏幕上,隨即一秒便收了回來。
令人震驚的,不是渾身的血跡。
是女孩子那絕望與憤恨的眼神,似痛恨,似苦苦掙扎尋求一絲絲生的希望。
無人瞧見的地方,姜慕晚的薄唇緩緩上揚,沒有震驚,沒有驚駭。
更多的,是平靜。
這塵世間,誰不是苦苦掙扎過來的?
客廳內,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姜慕晚面上閃過一絲早就知曉的淡定,轉身,行至沙發從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機。
見屏幕上的號碼,側眸望了眼蘭英,後者會意,抬手遣散了一眾傭人,自己也退開了許遠。
這日清晨的顧公館裡,姜慕晚坐在沙發上,拿出了兩樣東西。
一是手機,拿出來,她並未急著接聽,反倒是伸手放在茶几上。
二是香菸,修長的指尖從煙盒裡抽了根煙出來,而後攏手點燃,打火機的響聲在靜謐的客廳里顯得尤為清脆。
聽聞這熟悉的聲響,蘭英有一秒鐘的詫異,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抬眸望去才發現是自家太太在抽菸。
驚愕隨之而來。
蘭英正望著,只見她將裊鳥系香菸夾在左手指尖上,伸出右手拿起了手機接起了這通電話。
那側、季言庭的聲響隨之而來:「姜小姐。」
姜慕晚抬起左手抽了口煙,而後伸手將跟前的菸灰缸移至自己跟前,菲薄的唇輕啟,話語淡淡:「客氣寒暄話就不必說了,季先生直入主題比較好。」
顯然,姜慕晚知曉他是為何而來。
那側,季言庭準備好的所有寒暄與客氣話都被姜慕晚輕飄飄的推了回來,拿著手機的手愣了兩秒,隨即才道:「那季某就不寒暄客氣了,姜家一事,恕我們不想參與其中,姜小姐見諒。」
聞言,姜慕晚冷嗤了一聲,也未有半分客氣:「不想參與其中是假,想到了新出路是真。」
她伸手,點了點菸灰,不待季言庭言語,再度不屑道:「我猜季先生會對媒體說我們上次的飯是散夥飯,為何散夥?季先生若是仁慈點,會說性格不合適,若是不仁慈,便會抹黑我,然後、站在姜家的對立面,做一個好檢察官,一個好律師,幫學生,幫受害者匡扶正以,幫教育界摘除毒瘤,而後讓人對你季家歌功頌德讚賞你們鐵面無私剛正不阿的優良品行,讓民眾們心服口服的送你們上高台。」
姜慕晚話語很涼薄,極淡,沒有絲毫情緒,這般驚心動魄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就好似在闡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實。
且這件事實,對她造不成任何影響。
那側,季言庭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緊了緊,為何?
因為姜慕晚分析的話無半分錯,季家是如此想,也準備如此做。
姜慕晚的這番話好似拿著狼牙棒一下就擊中了他的心臟。
讓他輕顫,此時的季言庭覺得自己在姜慕晚跟前是個小學生,將有所動作,準備做點什麼,被姜慕晚抓個正著。
季言庭默了默,而後,似是未準備隱藏似的,點了點頭:「是這樣。」
「季先生比旁人稍微好那麼一點的地方是夠誠實,在準備踩我一腳時還跟個發了瘋的神經病似的屁顛屁顛兒的跑過來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將我指責你的機會都摁在了搖籃里,回頭若是有何對我不利之事發生,你能事不關己無所謂的來一句,你事先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
姜慕晚平淡的話語跟帶著刀子似的戳在了季言庭胸膛,這人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再緊了緊。
這個女孩子大抵是陰謀詭計見多了,推算人心的本事一流。
好的壞的,她無須多想。
總能精準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找到對自己利或者不利的點。
季言庭被她粗魯又刻薄的話語懟的啞口無言,拿著手機的手出了一層薄薄的濕汗。
幾度張唇,卻無聲響出來。
「你欲伸手下毒藥,又何必告知我是鶴頂紅還是斷腸散。」
「本質上不會改變的東西我並不會因為你的提前告知而對你感恩戴德,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我懂,但你不該踩在我背上飛過去。」
季言庭想借著姜家起來她無所謂,但若是想將輿論引到她身上,她斷然也不是好欺負的。
「季先生,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姜慕晚說完,伸手掐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桌面上的同時,在菸灰缸上點了點菸。
臉面上掛著淺薄淡淡的涼意。
身後,不遠處,蘭英只見姜慕晚及其熟稔的抬手抽菸,點菸灰。
就連夾煙的動作都及其老菸民。
比自家先生還熟練。
如此望去,那個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的小太太,萬眾風情中又夾著些許落寞與孤寂。
眼前,屏幕上仍然在放著關於姜家的新聞。
姜慕晚俯身,按開了電視聲音。
霎時,刺耳的聲線傳到自己耳畔。
蘭英知曉姜慕晚是姜家女嗎?
知曉,但她隱隱猜想姜家人並不知曉她與自家先生的關係。
所以今日即便覺得詫異,也未曾開半分口。
主人家的事情,哪裡是他們這些傭人能猜透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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