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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的姜慕晚,出門時,被顧江年強行塞了件羽絨服,此時,黑色羽絨服搭在身旁椅子上,一身黑色高領毛衣在身,整個人顯得苗條而又有氣質。
姜薇呢?
一身毛呢裙,以及一雙高筒靴,時尚而又精緻。
「好久不見姑姑了,」姜慕晚端起杯子淺淺喝了口溫水,話語淡淡、。
姜薇呢?
她亦是端起杯子,潤了潤嗓子,淺笑道:「是很久不見。」
窗外,元旦氣氛濃厚,街道上張燈結彩,包括這家咖啡廳,聖誕節與元旦混為一體,更濃厚了幾分。
「又替爺爺辦事去了?」姜慕晚靠著椅背,握著杯子的手緩緩落下來,放在膝蓋上。
極為悠閒舒適。
那姿態,全然沒有因為自己或許得不到華眾而有半分憂神。
這話,姜薇未曾回應,反倒是笑道:「我以為你從我這兒拿到的東西會立馬用起來。」
聞言,她垂首淺笑,眉眼間是溫溫淡淡的淺笑:「《孫臏兵法·月戰》有言: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不得,雖勝有殃。」
我在手中的利刃,用的好,那叫利刃,
用的不好,連菜刀都不如。
姜慕晚自然不會做那等愚蠢之事。
「你就不怕,夜長夢多,」姜薇將後背貼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面上握著杯子,一手垂在膝蓋上。
同樣面含淺笑的望著姜慕晚。
「是姑姑不想夜長夢多吧!」姜薇不是善類。
她所有的出發點均來自於不甘心。
她現在,在華眾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姜臨與姜司南做嫁衣。
姜薇心裡萬般清楚,華眾不會落到她手上。
她自出生開始,老太太便給灌輸要扶持兄弟的理念。
每日每日的按著她的腦袋給她洗腦。
告訴她要犧牲自我成全兄長,兄長是男孩子,是家裡的頂樑柱。
2009年,伏弟魔一詞尚未出來,若是出來了,那麼老太太可以說就是如此培養姜薇的。
好在,她不甘心。
才沒有淪落到沒有自我的地步。
才沒有為了家族去奉獻自己。
姜薇想過反抗,可有些東西一旦植入骨髓,是你傷筋動骨都拔不出來的。
直至姜慕晚的出現,她才覺得,原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有人敢做。
「你我都清楚,不管姜臨與姜司南如何不成氣候,這華眾,也不會落到你我二人的頭上,因為我們是賠錢貨。」
姜慕晚將賠錢貨三個字咬的及緊。
似是從牙縫裡滲透出來的。
而這三個字如同悶錘似的落在姜薇的心上。
一字一錘,狠而有力。
姜慕晚想,姜薇與自己應該是有共鳴的。
她就怕,怕姜薇被老太太磋磨了二十年,已經認命了。
只要她不認命,一切都好說。
「你辛辛苦苦為華眾賣命幾十年,到頭來不過是給姜臨與姜司南做嫁衣,在姜家,你努力賣命她們不會感恩戴德,只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你應該做的。」
正說著,服務員端著咖啡過來,她適時止住話語。
待服務員走遠,她開口,似是苦口婆心道:「姑姑,何必呢?」
姜薇望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言語。
而姜慕晚呢?
素來是個謀心高手,關於姜家之事,講兩句就夠了,點到即止。
姜薇在這個家裡生活二十多年,心中怎會沒數?
怎會不知曉姜家人是什麼德行?
又怎會不知曉華眾到頭不會落到自己手上來?
真正直擊姜薇心靈的不是姜慕晚前面說的那些扎心之語。
而是後面這句輕飄飄的看似與姜家無何關係的詢問。
她說:「這麼多年你不敢去愛別人,也不相信別人的愛吧?」
這話、如同那寒冬里從冰天雪地里拿進來的刀子,狠狠的一刀劈在了姜薇的心口上。
是,她不敢愛別人,也不相信別人的愛。
明知自己有問題,可她改不了。
無法改變。
每每她規勸自己時,總會想起自己重男輕女的家庭。
親生父母都在利用自己,這世間哪還有什麼純粹的愛情?
她這一生都在為了年少時買單。
姜慕晚比姜薇好,好在哪裡?
好在宋家是個有素養的。
但即便是宋家多年的溫暖,也未能讓她徹底的忘記老太太那些年的惡行。
她那短短几年的摧殘,都如同烙印般埋在心裡了。
更勿論姜薇了。
「你想要什麼?」良久,姜薇望著姜慕晚,開口問了如此一句。
姜慕晚其人,不會做無用之功。
今日能這般苦口婆心的同自己如此講,自然是有所求。
姜慕晚端起杯子淺酌了口咖啡,低垂首掩去唇邊笑意,眸間的精光也被掩住:「我跟姑姑想要的東西,是一樣的。」
都是華眾。
「你就不怕得不到?」姜薇問。
聞言,姜慕晚笑了,抬眸望向姜薇時,餘光撇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定了定。
一抹驚訝從眼眸中一閃而過。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即便是得不到華眾,也會毀了。
這日,姜薇先一步離開。
她走後,姜慕晚靠在椅子上,側眸、將視線落在窗外,隨意慵懶的好似今日當真是來喝下午茶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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