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頁
他素來有習慣出差時,手機時鐘隨著行走而變化,但手錶時間從未變過,不管走到哪裡都是c市時間。
十一點十二分,c市的凌晨兩點,顧江年在會議室里接到了姜慕晚的電話。
起先,這人以為自己瞧錯了,抬起手錶看了眼時間,在瞧了眼電話,確定是姜慕晚沒錯,才接起。
顧江年的第一反應是這人估摸著夜半醒了或者睡不著了,所以來通電話摧殘他,畢竟這事兒姜慕晚沒少幹過。
自知曉顧江年沒有起床氣,姜慕晚每每夜間睡不著定然也不會放過他,這小潑婦,心眼兒極壞。
顧江年醒了兩步,未曾走遠,會議雖以結束,但收尾總結也極為重要。
不遠不近的距離恰好也能聽見徐放的聲響。
「睡不著?」男人接起電話,並不溫柔的問了這麼一句。
而那側,姜慕晚此時正躺在床上冒著涔涔冷汗,頭重腳輕不說且還渾身打顫,她開口,萬般委屈又可憐的喊了句:「狗男人。」
這一喊,顧江年警覺了幾分,就好似匍匐在地假寐的獅子看到了獵物那般倏然睜開眼。
僅是一句話,顧江年便覺姜慕晚這聲狗男人不正常。
她高興時,語氣輕揚。
生氣時,咬牙切齒。
不舒服時,可憐兮兮、弱弱小小的音調含著些許哭腔。
「蠻蠻,」他喚她,大抵是察覺到了這人不對勁。
「怎麼了?」顧江年邊問著,邊拉開門出去,這聲詢問也隨之拔高了些許。
她本是想,熬一熬的,指不定明日也就好了,可冷顫中醒來的人驚覺事態不對,給顧江年去了這通電話。
混沌中,姜慕晚想起了以前的留學時光,大病不是沒有過,每每都是自己熬過來的,可現如今,大抵是覺得顧江年可以依靠,身後多了一座擋風的山,變的越發嬌氣不說且丁點兒事就想找顧江年,比如昨日找貓,比如今日發燒。
她想的第一個人是顧江年。
這在以往從未有過,即便那幾年同賀希孟在一起,她生病了,也不會主動聯絡人家,姜慕晚知曉,顧江年與她是不一樣的存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人、成了她的港灣。
依靠的港灣。
「我生病了,」她哽咽開口,吸了吸鼻子,那糯糯的聲響跟針尖兒似的扎進顧江年的心裡。
「我難受,」還未待顧江年反應過來,這人再道了句。
與上一句的哽咽不同,後面這一句,帶著些許哭腔。
一聽這個,顧江年只覺自己心臟都不太好了,前有飛機上之事,再有今日,凌晨兩點,她生病了,且抽抽搭搭的給自己打電話,只怕不是小病。
可偏偏,蘭英離家了。
「身旁有人嗎?」顧江年急雖急,但到底是冷靜了幾分。
「沒有,她們都不理我,」姜慕晚牙關打著顫,縮在被子抱著自己瑟瑟發抖,按了內線無人應答,呼喚也無果。
不然她怎會凌晨打電話給顧江年求救?
此時、付婧遠在首都,而c市除了顧江年與她關係密切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換句話而言,顧江年是她唯一的活路。
除了顧江年,她好似別無選擇。
「乖、沒事,」他輕哄著,拿起桌面上徐放的手機給在顧公館的羅畢去了通電話,沒有給傭人打,無疑是猜到了些許什麼。
若身旁有人,依著姜慕晚那性子絕對不會繞遠路而行。
這其中要麼發生了什麼,要麼就是有一些他不知曉的隱情。
這夜,羅畢乍一接到自家先生電話駭了一跳,聽聞言語,穿起衣服麻溜兒的往主宅而去,顧江年婚前,羅畢乃他的貼身保鏢,無論是公司還是出差,都是形影不離的存在,可婚後,顧江年每每出差會將他留在顧公館,用意為何,他隱隱能猜到些許什麼。
奔赴主宅時,守夜傭人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昏昏欲睡,羅畢上前將人喊醒,心底為其狠狠的捏了把冷汗,只怕這人留不久了。
留不久是小事,只怕是往後都無路可走了。
自家先生如此寶貝的人夜半高燒無人管,這人是忍不了的。
主宅內,二十來號人,都照顧不好一個小姑娘,怕是有大事要發生。
羅畢往主宅而來時,按著顧江年的吩咐命人下山去接蘭英,說到底,這諾大的宅子裡,也唯有管家最得他心。
若是躺在樓上的是顧江年,羅畢一人上去並無什麼,可此時,是女主人,那便不行。
他伸手將躺在沙發上的傭人拎起來,面色及其不善。
冷聲斥道:「還不起來。」
傭人從睡夢中驚醒,見了凶神惡煞的羅畢,魂兒都丟了一半。
被人拖著踉踉蹌蹌的往二主臥而去。
兩點二十五分,羅畢跟傭人進臥室,見姜慕晚躺在床上抱著被子哆哆嗦嗦,嚇得不輕。
「先生,」羅畢壓低了嗓子,似是怕吵醒渾渾噩噩的人。
「如何?」那側話語急切。
羅畢再道:「忽冷忽熱,打著冷顫,醫生和蘭英都在來的路上了。」
羅畢的後半句他沒聽進去,但前半句著實是讓她心頭微顫。
且顫的厲害。
小潑婦病的不輕。
「徐放,」屋外,顧江年電話都未來得及掛斷,猛的推開會議室的門,高呼了一聲。<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