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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個在前一秒氣的七竅生煙轉身回來卻溫軟如玉的人。
「可以要禮物嗎?」她糯糯開腔,嗓音嗡嗡,帶著一股子似睡非睡,徘徊在半夢半醒之間的迷糊感。
「當然,」男人撫著她的髮絲輕柔回應。
「蠻蠻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這話、沒年都會聽到,且還是從不同的人口中言語出來,可她呢?
如出一轍的回答模板便是剛剛對宋蓉說的那樣,你們送什麼我都很喜歡。
實際上呢?
不不不、
十七八歲的小女孩有想要的東西,二十七八的也有,她亦是不例外。
在旁人跟前,她得懂事,扮演一個乖乖女的形象。
可在顧江年跟前她不需要任何面具,她可以是手染鮮血的姜慕晚,也可以是簪纓世胄家的大小姐。
她可以暴露野心也可開懷大笑,可以朝他撒嬌,也可朝他放聲怒罵。
只有跟顧江年在一起時,她才覺得自己是自己。
「想要煙花,很大很大的煙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夢想,而姜慕晚的夢想是放一場煙火,填補自己年少時的缺失。
那年,楊珊母子被接回姜家,彼時姜慕晚尚在,那年春節,她待在屋子裡發呆,望著樓底下姜臨帶著姜司南在點菸火,那是何等感覺?
失望、落寞、心疼,等等情緒在她心頭上演,她哭了許久許久,久到沒了力氣。
年少無知的她不知如何表達這份情感,只知、父親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那份缺失,成年至今都未曾被填補過。
而今日,她開口將他言語了出來。
有今夜姜臨的功勞,他再一次讓她看清楚了自己父親是個什麼東西。
也讓她知曉,這世界上有些責任並不需要父親來盡,有些東西也並不需要父親來給。
所以,要他,也無何用。
煙花?
顧江年心頭愣了半秒,未曾過多思索,穩穩的道了一句:「好。」
2008年起,c市禁菸花爆竹,但姜慕晚想要,他得給。
這是為人夫的責任。
今夜,莫說她想要煙花了,即便是想要星星月亮,只怕顧江年都得想想辦法。
醫院高級病房內,老爺子躺在床上。
九死一生從閻王手中逃回來的人此時面容憔悴,如何看去,都不算好。
楊珊坐在一旁候著,面色平靜瞧不出任何情緒。
或喜、或悲,且無論是哪一種都值得人去探究一二。
套房外,薛原就著晨間的第一抹陽光踏進了病房,輕微的敲了敲門,急切的視線望向姜臨。
後者會意,起身朝他而去。
病房套間客廳內,薛原站在姜臨身旁,未急著開口,反倒是組織了許久的言語,望著姜臨似語重心長,似輕聲告知開腔:「老闆,股票再跌下去,怕是兜不住底了。」
因著老爺子昨日入院,且消息瘋狂,華眾的股票在今晨開盤已經跌至谷底。
「證券那邊如何說?」姜臨此時心情是沉重的,那種沉重來自於明知眼前局面不對,但他卻無力扭轉,一切還得靠老爺子。
「境況不妙,」薛原如實告知,公司的項目每一個都需要大量的資金去運轉,年底正是做漂亮帳的時候,華眾此時,帳本不夠漂亮就罷了,指不定還會惹一身禍。
公司里人心惶惶,執行副總消失多日不見人,董事長進醫院。
全由姜臨一人撐場子。
「姜經理今日回公司了,」出車禍的姜薇修養了幾日頂傷去了公司。
此時華眾,無論從哪裡看都沒有可看之處。
「公司樓底下原本散的差不多的記者又聚集到一起了,而且,報社那邊今晨來電話說要見老先生,我給推了,但那邊似有什麼不便言語之處。」
凌晨,薛原接到報社電話,那側,言語中說要見老爺子一面。
姜臨未曾多想直接給推了,而後,報社那邊靜默了片刻,詢問薛原:「是老先生的意思?」
這話,薛原未敢正面回答。
「我------------,」
姜臨的一聲我問問尚未言語完,便見姜慕晚推門而入,且著一身紅色大衣在身,與這潔白的病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前有賀希孟,再有老爺子,她每每去醫院看待受傷生病之人,都是那麼一身紅,似是隱有那麼幾分慶祝的意思。
這大紅色,頗為刺眼,刺眼的讓薛原心頭一顫。
他數次覺得姜慕晚有做妖精的潛質,也數次覺得這人有霍亂江山的本事。
五官算不得上等,可珍貴的是那一身高貴且清冷的氣質,眼波流傳之間的風情萬種。
當身材,氣質、風度,都是上上等時,五官似乎,也並不那麼重要了。
門口處,她面含淺笑長身而立,淺笑吟吟的視線落在姜臨身上,一身黑色高領毛衣擋住了脖子上的傷口,但下巴上的痕跡若是細看,還是瞧的見的。
不同的是昨夜的創可貼今晨出門時被她徒手撕了。
「你來做什麼?」姜臨開口,話語不悅。
「不能來?」她依舊站在門口身形未動,笑望姜臨,有那麼幾分要跟他槓起來的意思。
言語罷,這人悠悠目光轉至一旁的薛原身上,且再道:「姜總確定要在一個外人跟前跟我爭吵?還是說,外人都早已知道你我之間不和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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