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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有姜臨,在與各方媒體合作商周旋,這夜,更是公司上上下下有通宵之意。
晚間五點,華眾新聞發布會之後,姜臨接到了各方問候的電話,是問候還是準備做牆頭草,他萬分清楚。
顧公館內,姜慕晚坐在書房,看著新聞,整個人靠進椅背里,直至夕陽的餘光灑進書房的辦公桌上,引去了她的目光。
她才驚覺,這一日,尚有些許光景。
晨起至現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如何對付姜家身上,恍惚之間,一日已過。
她起身,行至落地窗前,望著樓下後院草坪,思及初來顧公館的那日,顧江年運動歸來,俯身將髒兮兮的白貓抱回來的景象。
莞爾,她淺淺一笑。
覺得、生活並沒有拋棄她。
傍晚,姜慕晚換了身舒服的家居服,迎著夕陽踏上了顧公館的鵝暖石小路,迎著江水拍岸聲一路往岸邊而去。
顧公館的建地頗有講究,主宅坐落在山中央,在這座園林之中,你若想看夜景,得往上走,可若是想與江水嬉戲,得往下走。
山頭替它擋住了外界的目光,造就了一個外界窺探不到半分的世外桃源。
坐落在山中央的主宅也不怕潮漲潮落時分的江水。
儼然形成了一副,任爾東西南北方;任爾驚濤駭浪來,我亦巋然不動的做派。
這是自信,是沉穩,亦是底氣。
姜慕晚踏上了白日裡走了一半的路,白日裡,她行至臨界點,是上山,還是下山、
而此時,姜慕晚依舊站在這個臨界點,她選了嗎?
無須做出絲毫選擇,她選上山。
退一步,才能統觀全局。
上位者,只有立於高山之巔才能俯瞰眾生。
拾階而上時,姜慕晚不得不感嘆金錢的偉大,顧公館的建造與這園林之間的維護,是項極大的工程。
山林之間,沿路可見園林景觀,越往上走,這人只覺越發震撼。
亭台小榭,流水落花,樣樣不少。
行至不遠,隱隱還見得傭人在園林之中檢查奇花異卉,見了她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喊了聲太太。
姜慕晚點頭,應允。
六點半,天色大黑。
姜慕晚將將登上顧公館山頂。
喘氣聲尚未平穩,抬眸,眼前一座木質涼亭入了她的眼,磚紅的琉璃瓦蓋在木質涼亭上方,涼亭八個角各分別放站著直符、騰蛇、太陰、六合、勾陳、朱雀、九地、九天。
東南西北分別放著;朱雀、九天、九地、太陰之神
而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分別是直符、螣蛇、六合、勾陳。
姜慕晚這日,及其詫異。、
她懂風水嗎?
不太懂。
但宋家老爺子信這個,每每宋蓉與舅舅要出門時,便會帶著全家人一起去廟裡求神拜佛,地藏,文殊,觀音等等,一個都不落下。
老爺子也對這些事情頗有講究,成日裡捧著一本易經研究,宋思慎老笑老爺子,退了休也別閒著,天橋底下又能營個業。
她回眸,視線往顧公館方向望去,而後,又緩緩收回,正南方坐著的是九天,乾金之象,萬物之父,九天之方,可以揚兵布陣。
而正對顧公館主臥的;乃六合。
稟東方木,護衛之神,六合之方宜婚娶、避害。
難怪,難怪蘭英總說,這顧公館裡的一花一木都頗為講究。
如此,她才知曉,講究在哪裡。
顧江年其人,信風水。
這日,素來極少按時下班的顧江年這日下了個早班,五點整,起身離開辦公室。
歸了顧公館。
大抵是知曉姜慕晚今日是整日未曾出門,頗有幾分想早些回去陪她的意思。
連走路的步伐都急切了幾分。
歸家,蘭英告知進院子了,似是下山去了。
顧江年伸手脫衣服的手微頓,下山?
今日如此驚心動魄,她怎會下山?
姜慕晚怎會是個明明站在高山之巔卻俯身下山去的性子?
不不不,顧江年伸手將脫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
跨步,往屋外去了。
抬手,止住了欲要跟上來的羅畢。
隨著姜慕晚走過的路,一路向前,岔路口時,未曾思忖一秒,往山頂而去。
步伐沉穩,身形挺拔。
為何覺得姜慕晚不會下山?
只因她現如今走過的每一步路,自己都走過。
他那時的心境,與此時的姜慕晚相同。
夜空中,一輪彎月掛在天邊,在山林與江水拍岸之中顯得那般和諧又不和諧。頗有種涼月如眉掛柳灣;越中山色鏡中看的意境。
男人著一身黑色大衣拾階而上,若非暖黃的路燈照下來,只怕無人能瞧見這人。
顧江年行至山頂時,便見姜慕晚站在山邊兒上,面朝江火而立,背影消瘦帶著幾分孤寂與蒼涼。
如那站在虛幻中的人,好似一眨眼,就能消失不見。
姜慕晚靜立山頭,眼前、是萬家燈火、是這個城市最美的夜景,身後,是漆黑的夜路。
一如她此時的處境,往回走,滿身陰暗。
唯獨向前,才能看見光芒,才能找到救贖。
早在回到c市的那天,她就知曉,自己早已無路可退。
前方無論是荊棘還是刀山火海,她都得硬著頭皮向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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