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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說到此,嘆息了聲,想起了那個年幼便在自己膝下長大的孩子,想起了一家人在一起的那段時日與過往,而後。這位年邁的老者輕輕嘆息了一聲,說出了一句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話:「他說我拋棄了他。」
他說出這話時,是顫的。
有些不相信;不相信自己會拋棄他。
他又問老管家:「你說,我有嗎?」
老管家端著托盤的手微微抖了抖。
不知如何回應這話。
他想了想:「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的底線,您的底線是不往政場邁,而那位————不過是越過了您的底線罷了,您沒錯,他也沒錯,堅守自己的底線和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都是值得被尊重被尊敬的,無關誰的對錯,只是立場和人生軌跡不同罷了,若在這件事情上去談論誰對誰錯,實在是庸俗了些。」
老管家一番話說的中肯。
沒有半分諂媚之意。
他沒有錯,宋老爺子有何錯之有呢?他們二人有那麼一段師徒恩情,不過是在人生道路的選擇上發生了分歧而已,有人往北就有人往南,有人往左就有人往右。道不同,不相為謀的道理是老祖宗傳下來的。
人最難的是正視自己的內心,更難的,是站上高位之後固守本心。
後半夜。
氣溫驟降。
休息在研究所的宋思知被一通急切的電話聲吵醒,那側,俞瀅話語急切;告知她老爺子發高燒了,宋思知嚇得連衣服都沒換,穿著一身睡衣隨便撈了一件羽絨服,套在身上,急匆匆的往宋家趕。
而另一方,姜慕晚正在被顧江年緊緊抱著,力道有些大。
姜慕晚喚他老公,輕輕拍拍他,溫軟問他:「今日怎麼了?」
「想愛你,」顧先生回答。
簡單而言說是想愛她,實際從他內心的想法出發,是他今日在閣下跟前得到了極其大的威脅,而這個威脅來源於姜慕晚。
讓他此時此刻不得以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安心。
徹底的安心。
通過這種另類的手法,在姜慕晚身上找到安全感。
情落,正準備起。
床頭柜上的電話瘋狂的響起。
後半夜的一通電話來得急促,姜慕晚跟顧江年都有種不祥的預感。
見是宋蓉電話,男人穩住呼吸,伸手接起。
那側宋蓉急促告知老爺子生病了的事實。
顧江年掛了電話,撐著身子猛的抽身離開,惹的姜慕晚倒抽一口涼氣。
擰起的眉頭還未消下,剛起身的人俯身親了親她的面龐,溫聲告知:「外公發燒了。」
此時,即便姜慕晚心頭再不悅,再有千言萬語想跟顧江年爭論一番,也說不出來了,夫妻二人起身急匆匆起身,隨便地沖了個澡。
顧江年半摟半抱著人奔向了宋家。
夫妻二人急匆匆趕到時,宋思知已經回了家,正拿著毛巾給老爺子全身降溫,酒精擦拭在身上,讓老爺子身上滾燙的溫度減了一分了。
一家人,站在床邊,憂心忡忡而又焦急。
「怎麼了?」顧江年問。
老管家用搪塞宋家人的話語搪塞了顧江年,只道是夜半突然發起了高燒,毫無徵兆的。
而顧江年呢,大抵是跟在余瑟身旁久了,知曉余瑟身體不好,更知曉,上了年紀的人受不得半分刺激,隨即開口問道:「可是白日裡見了什麼人?聽了什麼不好的言論?」
老管家乍一聽顧江年這話渾身一顫,正準備找言語搪塞過去時,被這位姑爺冷颼颼的眸子盯的渾身冒冷汗,只好如實道:「老先生本不讓說。」
「無礙,你說就是,」僅是頃刻之間,顧江年就掌控了全局。
一下之間就成了整個宋家的主心骨。
連帶著同管家說話都有那麼幾分實在審視犯人的滋味。
老管家在顧江年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幾分壓迫感,此時即便是他不能說也不得不說。
「白日裡,去了趟。」
霎時,整間屋子都靜默了。
連帶著在跟老爺子擦拭身體的宋思知手上動作都頓住了,驚愕的目光望向老管家。
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去了哪兒?」姜慕晚似是沒聽清似的,腿有些虛軟的人扶著牆壁問了這麼一句。
「秘書楚兵今日請老先生去了,」老管家又道。
這間屋子裡最震驚的不是宋家人,不是姜慕晚而是顧江年。他沒想到那位今日竟然邀請了他與老爺子二人都去了,寓意何為?又想幹什麼?
顧江年陷入了沉默。
垂落在身旁的指尖不自覺的攏在一起。
這中間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以宋老爺子的心態與對世間所有事態的包容,絕不會因為一件細小的事而憂心至此。
更何況,這位老爺子身體狀況素來很好。
硬朗的很。
今日突如其來的生了病,不會這麼平白無故的就起了。
第440章 他也是個肉體凡胎
這夜,宋家人徹夜無眠。
老爺子在朦朦朧朧中醒來,乍一入眼的是坐在床邊的宋蓉跟俞瀅,宋思知恰好在此時端著水盆出去。
而顧江年呢?
自老爺子的書房出來,他手中的煙一根接一根的就沒有斷過,這寒冬臘月的天十二月份的夜風呼嘯而過,令人骨頭生冷;渾身清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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