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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來溫慈好脾氣的人,宋思慎在他目光中看見了些許火光。
隱著怒火的火光。
「去了半條什麼?」宋譽溪冷聲開腔,面容嚴肅,不容他開半分玩笑。
「命,」他縮了縮脖子糯糯開腔。
「你一五一十的跟我說清楚,」宋蓉將手中包了一半的餃子放在桌面上,站在桌前目光直勾勾的望著宋思慎,似是也想知曉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宋思慎想,完了。
他此時應該如何挽回這個局面。
眼前無雙眼睛盯著他,他說話無異於自找死路。
於是,打算撿輕的說:「具體的我也不太知道,就是姐原先公司的那個副總賭錢挪用了公司公款,後來姐準備報警的,那人跳樓自殺了。」
「然後呢?」
「然後我也不知道了呀!姐沒跟我說,」宋思慎想,多說多錯,他一不小心給姜慕晚挖了坑,若是在用言語把她給埋了,估摸著自己也活不久了。
索性,做個半瞎。
第兩百零三章 :是不是?
宋家人極少過問姜慕晚工作上之事,興許是覺得她性情沉穩,又興許是覺得各行各業所涉及的知識面不同,身為外人的他們,不好去對她的事業做過多的評價,以及過多的干涉。
這是成年人之間的度,即便是子女與父母之間這個度也依然存在。
宋蓉每每問及姜慕晚工作之事,她素來是報喜不報憂,與所有子女一樣。
她以為,是當真沒有,直至今日宋思慎這漫不經心的話語一出來,宋蓉覺得她的事業可能並非一帆風順,也有憂愁與前路難行之時,不過這些憂愁她從未同自己講過。
樓上,姜慕晚拿著手機在屋內緩緩渡步。
樓下,氣氛凝重無一人言語。
兩個不同的世界,在做著各自的煎熬。
姜慕晚的煎熬來源於遠水救不了近火,樓下人的煎熬來自於她們迫切的想知曉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可宋思慎的嘴裡顯然是翹不出什麼話了,只有姜慕晚。
宋思慎與姜慕晚的不同在於,前者,她們可以無限壓榨,但後者,她們得字斟句酌醞釀話語中的他意。
如同姜薇所言,整個C時可以將老爺子連根拔起的人不多近乎是沒有。
姜家的根底在,老爺子的手段在,上位者之間多多少少會有些許灰色地帶,一旦這些灰色地帶被利用起來,她便如同粘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金錢可以送你上高台也可以送你下地獄。
高台與地獄於姜慕晚而言,在一線之間。
良久,她從床頭櫃摸了包煙出來,燃了根煙,站在陽台上緩緩的抽著,眯著眼望著天邊晚霞陷入沉思。
樓下,老爺子握在手中的茶盞漸漸轉涼,溫慈的面容泛著些許冷意落在宋思慎身上,老人家布滿皺紋的指尖落在茶蓋上緩緩敲著,未有聲響,但那起落之間已經彰顯出了這人心情不悅。
「何時的事?」
「就、前段時間,」宋思慎聽聞老爺子開口,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本是斜斜窩在沙發里的人緩緩的坐直了身子,望著老爺子雙手有些微抖。
「具體,」老爺子再度開口,言簡意賅帶著不容置疑的微怒。
「十一月中下旬,」宋思慎微微開腔,嗓音如蚊吟。
老爺子深邃的視線落在宋思慎臉面上帶著幾分壓迫性,與言語上的壓迫不同,這種無聲的,在氣場上的碾壓才是最令人心顫的,他望著宋思慎,言語聽不出半分怒意與冷意:「具體經過。」
宋思慎的心,在狠狠的擂鼓,如同戰士出征前的怒號,握在手中的劇本被一層薄汗打濕,他望著老爺子,企圖用忽悠宋思知的那套矇混過關,可無奈,老爺子的多年的人生經歷不是白瞎的。
宋思慎正在做煎熬,煎熬到某定地步時他抬手將手中劇本擱在沙發上,用一種近乎無奈的語氣開口:「我真不知道,姐公司的事情我怎麼能知道?」
「那副總那事兒你怎麼知道的?」宋思知窮追不捨追問,顯然是不信宋思慎那張破嘴。
「付婧知道消息去賭場抓人的時候帶著我一起去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宋思慎這話,是真的,但也就是你這麼一句真話,無形之中將姜慕晚給賣了。
涉及賭場,且還死了人,放眼望去首都沒有哪家賭場能將消息掩的這般密實。
老爺子眸光深了又深,握著茶盞的手緊了又緊,眼眸中晦暗不明。
蒼老的面容上布著冷意。
「繼續,」老爺子輕啟薄唇開口,隱有幾分強勢霸道。
啪嗒、二樓房門有所響動。
這聲響動將宋思慎本就提在嗓子眼的心更往上拉了一分。
腳步聲由遠及近,而後停在樓梯上。
從二樓出來的姜慕晚見一屋子人除去宋思慎都將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有幾分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平靜的視線將屋子裡的人一一掃過,再落到很背脊緊繃的宋思慎身上去,落在欄杆上的手微微緊了緊,隱隱猜到了什麼。
「怎麼了?」她似是不明所以開口輕輕笑問。
聰明如姜慕晚,她摸透了宋家人的性格,也深知如果此時擺出一副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的模樣,那等著她的便是無盡的詢問。
所以,她選擇了裝瘋賣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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