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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那側男人嗓音低沉沙啞:「蠻蠻。」
「你在哪兒?」她問。
「母親生病了,我在夢溪園,」顧江年站在屋外,抬手抹了把臉,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知曉想睡是不可能了,抬步往自己臥室去。
慕晚在那側,有一陣沉默。
聽聞余瑟生病,他回夢溪園,心中有一陣本不該有的異樣情緒一閃而過。
這個男人,太過沉穩,即便是陷入兩難境地也仍舊不動聲色。
「怎麼了?」見慕晚許久沒說話,顧江年問了嘴。
她猛然回神,道:「沒事,你多在夢溪園住兩天。」
「蠻蠻————。」
姜慕晚話語落地,顧江年步伐一頓,心中一股暖意流淌而過,他以為自己需要開口跟姜慕晚解釋一番才能獲得她的許可。
可事實是,並未。
他的太太,極其通情達理。
通情達理到顧江年有些不敢置信。
「當真?」他問。
「當真,」她點了點頭。
又喊道:「顧江年。」
「恩?」男人淺應,語調中是掩不住的雀躍之意。
「只要我還是你妻子的一天,你就永遠無須在這種事情上做抉擇。」
這日,顧江年周身的疲倦一掃而過,而立之年的男人站在臥室里拿著手機濕了眼眶,素來能言善辯善與人周旋的人這日竟然被姜慕晚短短的一句話弄的啞口無言。
他站在臥室里,平復了許久的心情。
才穩住那顆動盪不安的心。
他顧江年何德何能啊!
如果說從一開始,他跟姜慕晚在一起只是想得到精神的慰藉,那麼此時、他深知,自己慰藉的不只是精神,還有心靈。
這個與他在同一條路上行走的女孩子比任何人都知曉家人二字意味著什麼。
顧江換好一身衣物,進余瑟臥室,卻見人剛好悠悠轉醒,他邁步過去扶著人坐起來。
余瑟面色寡白,即便是生病中的人也不忘記狠狠的睨他,。
「您把對我的氣先放放,萬事不如身體緊要,」顧江年倒了杯水遞給余瑟,輕聲規勸。
「你少人模狗樣的勸我,」余瑟冷冷的嗤了回去。
大抵是生病了,有些中氣不足。
顧江年抿了抿唇,望著余瑟道嬉皮笑臉道:「不勸您我也沒人可勸了啊。」
「你去勸姜家慕晚。」
「她沒心沒肺的,不用勸,」顧江年順嘴接了余瑟的話。
余瑟聞言,望著顧江年良久,:「你現在倒是敢在我跟前提人家了,坦然了?不偷雞摸狗了?」
「反正都被抓包了,也不在乎了,」他這話,說的吊兒郎當。
氣的余瑟狠狠的閉了閉眼,良久,咬牙切齒道了句:「畜生,要是我女兒被人這麼糟踐,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
余瑟這番咬牙切齒的話出來,顧江年後脊微涼。
「你這是年歲大了,我動不了你了,要是小時候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余瑟又道。
顧江年小時候不是沒被余瑟收拾過,但每一次都是為了給人背鍋。
時隔多年,歷經浮沉之後再聽這話,讓彼此都恍惚覺得好像是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瞬間,臥室有片刻的靜謐。
顧江年不是個沒有擔當的人,對於跟姜慕晚的這場婚姻,他始終是維護姜慕晚的狀態,不管是在哪裡,都是如此。
婆媳之間的問題因自己而起,顧江年占百分之九十的責任,另外之十,並非來自姜慕晚,而是來自姜臨。
時刻月余,顧江年再度坐到余瑟跟前,微微低頭低了低姿態,斟酌許久開口道:「慕晚本性不差,母親不喜的是姜家,厭惡的是我強取豪奪的手段,倘若您對她本人沒意見,我改日帶她來見見您?」
「你曾經義正言辭的同我說不會娶姜家慕晚,」余瑟望著顧江年冷眼道。
「我沒有娶姜家慕晚。」
「那你娶得是誰?你當我是瞎的?」余瑟語調不自覺的往上拔了拔,怒目圓睜瞪著顧江年,儼然一副氣的不行的模樣。
「我娶得是宋家蠻蠻,」顧江年望著余瑟道。
姜家慕晚跟宋家蠻蠻是同一個人,可彼此的背景不同。
姜家是個稀巴爛的家庭,可宋家不是。
余瑟對於宋蓉這號人物還是有印象的。
她今日,大病未愈,又被顧江年連著氣了這麼一場,頭疼的緊,扶著額頭朝著人家擺了擺手:「你給我滾,別讓我看見你。」
顧江年看了眼手錶,見時間也差不多了,緩緩起身:「那我晚上再過來陪您。」
「不需要。」
「蠻蠻讓我來的,我要是不來,回去得睡地板,」顧江年悠悠開口。
何池站在屋外聽聞這母子二人的對話,忍笑忍了許久。
余瑟氣的腦子嗡嗡作響:「她怎麼不讓你去睡垃圾堆。」
顧江年唇角笑意悠悠,深知這場談話雖說不愉快,但母子二人之間的隔閡就此打破,心中煩悶發泄出來總比憋屈著強。
「剛結婚,沒經驗,回頭您教教她,我估摸著用不了幾天就得睡垃圾堆了。」
顧江年的擔當與責任感體現於他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從一開始他就將姜慕晚至於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余瑟再如何不喜他,他們也是母子關係,可姜慕晚不同,婆媳關係倘若不和他有百分百的責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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