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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真如顧江年所言,抽出了壓在手機下的那張卡,遞給姜慕晚,溫柔的嗓音讓人心神動盪:「本該是買禮物的,但我怕你們年輕人不喜歡我們這些老年人的目光,就簡單些來,卡你拿著、密碼是韞章生日。」
姜慕晚有些不敢拿,望了眼顧江年,帶著些許請示的意思。
後者揚了揚下巴,道:「拿吧!」
姜慕晚這才伸手接過這張卡,她乖巧得模樣讓餘江跟余瑟都愣了愣,只有顧江年知道,邊兒上人是個窩裡橫。
「謝謝媽,」姜慕晚的禮貌與涵養自然是沒話說的,畢竟,養在宋家的人,不會差到哪裡去。
余瑟望著姜慕晚,會心的笑了笑。
這日,不僅是余瑟,餘江和夫人是李莞都備了厚禮。
這一幕,讓姜慕晚心中有些詫異,余瑟和餘江這些細微的舉動足以讓姜慕晚在這短暫的相處中感受到溫暖。
最起碼,她能看出。
她們對自己的那份心意在。
這是尊重。
也是認可。
她不去深究在短短的時間裡余瑟怎麼會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也不去細究,這當中有什麼牽連。
她只知道,自己作為一個第一次融入這個家庭的人而言,內心是溫暖的。
心中的那塊千年冰川,竟然變成了溫泉水。
這與在宋家的感覺不同。
宋家給的是愛,余瑟給的,是尊重。
「來、韞章我們去聊聊公司的事兒,」餘江起身招呼顧江年,此舉,顯然是有意將顧江年支開,而支開的目地,必然也是為了余瑟。
顧江年走時,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姜慕晚點了點頭,示意他去。
顧江年與餘江剛走,李莞起身,揚言要去廚房看看晚餐好了沒有。
僅是片刻之間,客廳里只剩下姜慕晚和余瑟二人。
婆媳二人面對面而坐,空氣靜謐,氣氛亦是有些逼仄。
須臾,余瑟直起身子,提起水壺欲要給慕晚倒水,後者一驚,伸手捧起跟前空了的玻璃杯接住了余瑟遞過來的水壺。
嘩嘩流水聲將逼仄打破:「蠻蠻,我可以這樣喊你嗎?韞章說,你小名叫蠻蠻。」
「都行,」慕晚點了點頭,一個稱呼而已,她不在乎。
「我沒想過我們會以婆媳的身份坐在一起,」余瑟的語調很溫和,不急不慢的語氣給人一股子嫻靜之感,身上的氣質、竟莫名的與宋蓉有那麼幾分相像。
「更沒想過你跟韞章會有成為夫妻的緣分,初知曉你跟韞章在一起時,我難以置信,」她望著姜慕晚笑著搖了搖頭:「我一直覺得,婚姻也好,往後餘生也罷,要找一個跟自己性格互補的人,可韞章告訴我,互補也不一定長久。」
余瑟望著她,溫和的面龐中露出些許歉意:「如果我以前做過什麼讓蠻蠻難以理解,或者說過什麼傷害你的言語,在這裡我鄭重地向蠻蠻道歉,我希望,今日,是我們一家人的開始。」
這日,姜慕晚是震驚的,她怎也沒想到余瑟會同她說出這樣一番話。
這番話,如同平地驚雷,震得她久久不能回深。
腦海中恍然想起了顧江年來時同她說過的話,余瑟深明大義。
她深明大義,也足夠愛顧江年。
《尚書大傳·大戰》有言:「愛人者,兼其屋上之烏。
余瑟這一番愛屋及烏的做法,讓姜慕晚有些難以回神,商場上,素來有著誰先開口誰就輸了的說法,可余瑟這日不是認輸,而是往後退了一步,成全她跟顧江年的婚姻也成全顧江年自己所做的選擇。
是尊重也是清楚自己所處在什麼位置上。
姜慕晚在想,如果此時,自己沒有在宋家受過良好的教育,也沒有被宋家人愛過,她一定不會理解余瑟的這種做法。
更不會通情達理的道了句:「我們很抱歉。」
她說的是我們很抱歉,而不是我很抱歉,前者是將她和顧江年二人概括到一起同餘瑟致歉,而後者僅屬於她個人。
這聲我們很抱歉,是在為他們將婚姻當成兒戲抱歉。
也是對往後或許要發生或者即將要發生的事情道歉。
「你們自己的選擇,不用跟任何人道歉,」余瑟阻止了姜慕晚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姜慕晚處在用道歉來換取心安的階段,她本意是想開口道歉,然後換來自己心安,可余瑟的一句你們自己的選擇不用跟任何人道歉,就將她準備好的話都堵在了路中間,讓她心底的那歉意,更加濃厚。
姜慕晚再往後極長的一段時間都覺得自己心慌難安,余瑟對她越好,她的這份不安越濃烈,濃烈到抗拒和余瑟相處濃烈到顧江年給她做思想工作。
余瑟說,她希望,今日是他們一家人的開始,她早就將她當成了一家人,所以這日才會有餘江和李莞的存在,她邀請了所有的親人,來迎接她的到來,怎能說這不是殊榮?
余瑟在這世間,除了顧江年,只剩下餘江這個弟弟了。
晚間,餐桌上,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看的出來都是細心準備過的,何池笑眯眯的端著一碗蓮子排骨湯出來擱在餐桌中間,余瑟拿起跟前的瓷碗伸手給姜慕晚舀了一碗。
她受寵若驚接過。
旁人看不出,顧江年看出了,姜慕晚這夜,百般不自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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