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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從病房外離去。
而病房內,顧江年仍舊抱著姜慕晚,說盡了好言好語,輕聲哄著,規勸著,且扯過紙巾擦著她的眼淚。
顧江年脾氣極好。
他算不得有潔癖,但也絕對是個愛乾淨的人,可自從遇到了姜慕晚。
這不算病的病,都好了。
年少時那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郎哪裡知曉自己多年後會被自家老婆鼻涕眼淚蹭一身?
又哪裡知曉,他立下來的那些規矩會被人一一的敲碎打破?
未來首都之前,他萬分硬氣,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怎樣都要跟宋家爭鬥一番的。
而此時,抱著這個趴在他肩頭哭的渾身輕顫的人,那些想爭鬥的心思,歇了一半。
顧江年想,他完了。
徹底完了。
這個小潑婦就是他此生的劫難,躲不掉了。
顧江年寬厚的掌心落在姜慕晚髮絲上輕緩的撫著,相隔甚遠都能看出這人掌心動作的溫柔,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愛意。
那種氣息是與宋家人對峙時,完全不一樣的。
前者強勢霸道,而此時、柔情盡顯。
「蠻蠻,」他喚她,溫軟旖旎。
「恩、」姜慕晚哽咽回應,抽抽搭搭的人委屈之意盡顯無疑。
「讓你受委屈了,」顧江年溫溫話語響起,側身親了親她髮絲。
溫軟、心疼、歉疚,種種情緒盡顯。
那種心痛並非表面,而是透過眼眸傳出來,帶著濃厚且至深的歉意。
「委屈死了,」姜慕晚摟著他的脖子悶聲開腔,而後,許是覺得這句委屈死了難以表達她此時的心情,又加了一句:「狗東西你要當孤兒了。」
顧江年失笑出生,抱著人的手又緊了一分,心疼之意跟是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傻瓜————,」千言萬語彙成兩個字,但僅是這兩個字就夠了。
姜慕晚對顧江年的依賴從某種程度而言勝過了宋家人。
在長輩跟前她乖巧懂事。
在顧江年跟前她才能做回本我。
抽泣聲間歇,姜慕晚止住了哽咽聲,她有氣無力趴在顧江年肩頭,哽咽著、用受盡委屈的語調同顧江年開口,帶著幾分哭訴:「我媽媽不要我了。」
說到傷心處,慕晚剛止住的眼淚如是決堤的江水似的,又倒了出來。
顧江年想,姜慕晚如此,定然是發生過什麼。
可不曾想,是這般。
也難怪,宋蓉會說出要死一起來的話。
男人抱著她的手又緊了幾分,側頭緩緩蹭著她的面龐,用極盡溫軟的話寬慰著她:「不會的、不會的,蠻蠻這麼好,怎麼會不要蠻蠻呢!」
「她都沒有來看我————,」說著說著,姜慕晚就繃不住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再起。
剛還是低聲抽泣的人此時又開啟了放聲大哭模式。。
哭的顧江年心肝脾肺腎都顫了。
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堪比宋蓉關上病房門不讓她進去之時。
病房裡的哭泣聲與輕哄聲交織而來,顧江年抱著人站在床沿,輕輕的哄著,安撫著,
而姜慕晚,將滿腔的委屈都泄了出來。
好似顧江年能為她做主似的。
病房外,數道視線落在病房內,眾人都只是靜靜的看著,卻無一人在此時有所言語。
靜謐的空氣在走廊蔓延開來,以至於病房外的人隱隱約約聽見了病房內那委屈至極的唉聲痛哭聲以及低低沉沉溫溫柔柔又極具愛意的寬慰聲。
這種視覺撞擊叫她們背脊都緊繃了幾分。
面上都擒著難言而又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金主爸爸難得
顧江年對姜慕晚的好,見過的人都會感嘆一番,未曾見過的人都持懷疑態度。
當付婧與宋思慎兩位見證人想用簡潔而又真誠的言語告訴宋家人顧江年的不同之處時,無一人相信。
也無一人想聽一聽這其中的真相。
直至今日,她們見到那個著一身西裝氣質非凡的男人用臂彎拖著姜慕晚,跟抱小孩似的抱著她時,心中的偏見跟想法都在做減法。
這世間,真有人能將她宋家姑娘當女兒對待,只是他們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罷了。
天子腳下從不是什麼淨土,也無淨土。
那些所謂的男男女女之情,哪一個不是帶著利益來的?
也鮮少有什麼乾乾淨淨的善男信女之情。
可今日,這種想法,正在逐漸的消散,而後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消失。
如果我從未見過彩虹的模樣,那便罷了,可現如今,我見過彩虹,又怎會被其餘事物所欺騙?
顧江年於姜慕晚而言,是彩虹。
是那年幼時不可觸摸的一切。可這年幼時不可觸摸的一切今日都觸摸到了,不僅觸摸到了且還擁抱住了它。
老爺子觀察期過,欲要出院,思及姜慕晚,本想看一眼,不曾想,行至病房門口準備推門進來的人停住了手中動作,蒼老疲倦的目光在剎那間泛出了星火。
本是疲乏的目光頃刻之間被光彩籠罩。
而這一切只因目光觸及到了病房裡的那一切。
「爸爸、怎麼————。」
俞瀅見此,稍有些納悶兒,一邊詢問一邊向著姜慕晚病房望去,乍見眼見這一幕,那聲未曾出口的詢問就此止住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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