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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蓉握住掌心打斷。
她的腔調很溫柔,可溫柔的嗓音中卻透出一股子決絕與冷硬。
那是一種堅定,堅定自己這輩子沒有做錯事情。
換言之即便是做錯了,他也堅定的選擇自己所走的這條路,絕不後悔。
縱容像是開在西伯利亞火山旁邊的玫瑰,遠看鮮艷端莊大氣,可走近枝幹粗壯筆直,而又布滿尖刺。
觀天地之間,固守本心者,無異於都是外圓內方之人。
而宋蓉,便是典型。
她有著極其高雅的面龐,溫柔的氣質。
乍一給人的感覺是,她能將這世間所有萬物都包容在自己的溫柔之內。
那些所有有菱有角的學生到了她手上,便會被她的溫柔所折服。
這不是裝出來的。
是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莫說是旁人了,就是老爺子這個親生父親,有時候看到宋蓉,也會猜想與琢磨一番。
「父親很小的時候就教過我,不管我此生選擇了哪一條路,只要我自己堅定的走下去,那麼這條路就是對的。他控訴我們不支持他,不理解他,但他何嘗又不是不理解,不支持我們?養育之恩大過天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這些事情他都沒有做到。我們應該堅信自己才對。」
「宋家在他最困難最無依無靠的時候救了他,給他溫暖,給他依靠,讓他不至於在寒冬臘月里受嚴寒的折磨,我們是他的救命恩人,可反過頭來,他卻要求恩人帶著全家人去陪他走一條極有可能是不歸路的路,父親,如果一開始您知道他的這個想法,還會把他帶回家嗎?雅雀尚且還有返哺之恩,可他卻只知道一味的控訴我們,這是他坐上了高位,倘若是沒有坐上呢?」
宋蓉的一番話說的慷鏘有力而又堅決。
面上表情雖說依舊溫和,可老爺子卻出奇的在這人的話語當中聽出了憤恨之意,似是猜想到了什麼,問道:「你們見過?」
宋蓉點頭回應:「見過數次。」
「聊了什麼?」老爺子又問。背脊都緊了緊。
「陳年往事罷了,不值一提,」宋蓉不以為意。
她當然也聽到了那人對自己的控訴,可她不會如老爺子這一般鬱結在心。
宋蓉一直都是站在宋家這一邊的,不會去多想一分。
一直堅信,誰也沒有錯。
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我宋家救你於水火之中,但你不能把宋家拖下水,農夫與蛇的故事他們見過一次就夠了,不會在傻到來第二次。
老爺子嘆息了聲,不知這聲嘆息是何心理。
「你不後悔就好,」宋蓉的話都說到如此地步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閉著眼眼睛緩緩點了點頭:「把江年喊進來吧。」
有些話,不能跟宋蓉講。
一個80多歲的老人了,看過了世間的滄桑歷盡了權利的紛爭之後,並不想自己的子女捲入這些紛爭與搏鬥當中來。
可此時他沒有辦法,因為當他選擇站在那位上位者旁邊時,所有的一切都該推翻,重新建立。
顧江年跨步進去。
聽的第一句話就是:「宋家最近怕是不太平。」
顧江年從老爺子的這句話當中隱隱約約的聽出了些什麼,坐在床邊椅子上的人略微的沉默了片刻,問道:「閣下逼您站隊了?」
顧江年這話,太過直白,直白的讓老爺子微微閉了閉眼,而後,及其沉重的點了點頭。
顧江年抿了抿唇,陷入了沉默。
此時此刻的他突然之間想起了鄔越安的那句話,首都不比c市,表面上大家都是手法好公民,實際上,底下盤根錯節,誰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江年此時覺得,他想要謀劃,得從長計議。
亦或者說,從一開始他根本就不應該按照宋家的這一套方法走。
退一步海闊天空這種做法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首都。。
更不應該出現在這些貪婪的政客跟前。
「外公現在想如何?」顧江年話語平靜詢問。
「江年覺得呢?」
他想如何?
如果這件事情放在顧江年身上,如果顧江年此時站在老爺子的位置上,定然不會讓人家逼著脖子上去站隊。
老爺子從一開始的退讓就奠定了上位者會來逼迫她們。
「有時候我們的退讓與隱忍不會讓人家有半分憐惜,相反的,他還會覺得,這是您該做的,外公把宋家人都保護的太好了,即便是眼下如此情況,您也未曾想過要將閣下逼您站隊的消息告知她們,您可曾想過,這到底是不是她們想要的?」
顧江年一番話說的委婉而直白。
讓老爺子陷入了思考中。
見此,他再接再厲:「您趁此時,趁著今夜是個病患,退下吧,安居二線,您八十歲多的高領仍舊奮戰在一線不會讓人覺得您有多麼偉大,也不會讓那群上位者心疼,您該做的是回到二線頤養天年,而不是在權利的漩渦里做鬥爭。」
「可宋家————,」老爺子心有掛念,不想繁榮昌盛了百年的宋家毀在自己手上。
這是一種從小深刻在骨子裡的執念。
擺脫不掉。
「那您想看到宋家人都陷入漩渦之中嗎?換句話而言,在絕對的權利跟前,您覺得以自己一個科研家的身份,能斗得過她們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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