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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思慎不信。
他不信顧江年。
也不願將姜慕晚放在這人身邊。
長廊里,靜默鋪展開來,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此時都縮進了屋子裡。
不敢出來。
「她有丈夫,」付婧穩住了情緒,望著宋思慎,陳述這個事實。
「就是因為他,她才躺在裡面的,」宋思慎低沉反駁。
「沒有人希望她躺在裡面,顧董也是。」
宋思慎望著付婧,激動的容顏緩緩平靜下來,猩紅的眸子僅僅盯著她,而後低低陳述道:「如果她在首都出了任何事情,你我都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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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八日,慕晚處於昏迷之中。
到了傍晚,亦是沒有轉醒的情況。
顧江年明顯渾身氣息逐漸冰涼,做了整夜手術的方銘被揪過來,顧江年未曾開口,不言不語的望著人家,眼神帶著壓迫。
方銘成為顧家家庭醫生已有六年之久,初次見到這種神情,是六年前,主角是余瑟。
而再見,是六年之後的今日。
「顧董、icu的觀察期是二十四小時,」方銘開口解釋。
期望顧江年不要為難自己。
六月九日,臨近七十個小時沒有休息的顧江年此時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從姜慕晚出手術室進ICU已過去二十二小時,仍舊沒有醒。
方銘也好,羅畢與付婧等人都覺得,倘若二十四小時一到,姜慕晚仍舊沒有醒來,顧江年一定會砸了醫院,亦或是將他這個「庸醫」依法辦了。
方銘從業二十餘年,成為行業頂尖翹楚,歷經過無數次的醫鬧糾紛,但從未又一次像現在這樣,沒有破口的大罵,無人動手。
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讓他感到了危機感。
七十多個小時,付婧不知顧江年是何等感受。
她到了極限。
從姜慕晚失蹤的前一天開始至今、身體與心靈的煎熬雙重壓下來,令人難以喘息。
她靠在潔白冰冷的牆壁上,迫使自己閉上眼,無視時間的流逝。
試圖麻痹自己。
短暫的睡夢讓付婧做了場夢,夢見自己成了劊子手,成了宋思慎口中的共犯。
她從驚駭中醒來。
二十三小時,姜慕晚仍舊沒醒。
於醫生而言,時間是生命。
而於商人而言,時間是利益。
都極其重要。
時間分秒流逝,眾人無一不心情沉重。
晨間七點二十分,距離二十四小時還剩四十分鐘,方銘渾身冷汗涔涔。
抬手抹汗。
七點三十分,坐在椅子上的顧江年起身,陰涼之氣盡顯。
方銘迫於這人眼神壓力,進了重症監護室查看情況。
身為醫生,方銘覺得,情況穩定就算無礙。
可顧江年,要的是姜慕晚從昏迷中醒來。
八點整,二十四小時在眾人的擔憂與難安中平穩走過。
二十四小時於某些人而言是平穩的一天,可於顧江年與付婧等人而言,是充滿煎熬與磨難的一天,這一天,她們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在火把上煎烤。
七個小時的手術時間在加而二十四小時的觀察期,三十一小時,顧江年只覺得比三十一年還要漫長。
八點過五分、方銘與其餘幾位醫生從監護室出來,由方銘開口:「顧董,危險期過了,現在只等顧---------,」話語至此,方銘響起什麼,話鋒一轉:「只能姜董醒過來。」
「何時醒來?」男人語氣不善,許是熬了太久,嗓音沙啞的厲害。
方銘搖了搖頭:「我只能保證危險期過了,何時醒來,得看病人意志與身體素質。」
他是醫生,固然有救死扶傷的本事與能力。
但有些事情,是他能力之內所不能達到的。
六月九日上午十點,姜慕晚被推出重症監護室。
仍舊處於昏迷中。
顧江年頹廢了許多,一夜之間似是老了幾十歲。
進入病房時,連帶著付婧都看不過去了,輕聲規勸:「顧董休息休息,別慕晚醒了,你倒下了。」
顧江年沒有應允,身形也未曾挪動半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會說話就閉嘴
這個世界悲慘和偉大到不給我們任何真相,但倘若你有許多愛,可以拯救這一切。
慕晚這一生,被救過兩次,一次是宋家人將她從狼窩裡拉出去,一次是顧江年,用己之身,給她救贖。
讓她知曉,這塵世間,還是有留戀之處的。
那場夢境,讓他窺得顧江年的一生,二人的年幼時光交錯而行,在那漆黑和悲慘的地界尋得一處生存之地。
而後在漫無邊際的沼澤里,拼盡全力游上岸。
靠自救,才能活下來。
世間悲歡並不想通,想通的是人們對悲歡的觸感而已。
她與顧江年,內心都有一片旁人窺探不到自己又難以訴說的漆黑之地。
那裡,一般人,進不去。
她們更不會輕易的向旁人訴說那道門背後的無邊陰暗,更不會扒開自己的傷口去回味從前的種種過往。
說句難聽之話,她與顧江年二人,至今都沒有跟自己的過往握手言和。
雙方的心裡,至今都有一道翻閱不過去的高山,亦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他們在死胡同里相遇,又在死胡同里結了場婚,原以為是場利益婚姻,卻完成了對雙方以及對彼此之間的救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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