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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葉郎中沒辦法,徐大郎轉頭將氣撒在了漢子身上:「你是大男人,就這麼管著你家娘子,真是丟了我們所有男人的臉面!」
漢子也惱了,鐵青著臉,叫上葉郎中就走。
徐大郎傻了眼,無奈之下,只能追上去,拉下臉說好話:「都是我不好,葉娘子,醫者父母心,你快救救我阿娘吧,她肚子撐得快受不住了!」
葉郎中到底善良,雖停下了腳步,依舊板著臉生氣地道:「什麼葉娘子,我可是正兒八經的郎中,自小跟著師父習醫,不比那些太醫差。既然你這般孝順,為何這個時候才來請我醫治,還不是為了省那幾個大錢!」
她伸手從漢子手上拿過藥箱,道:「你回去等我,我去看看,總不能見死不救。」
漢子關心叮囑道:「你且小心,若聽了閒話,也莫要客氣。你有醫術在手,到哪裡討不了一口飯吃!」說完,連著斜了徐大郎好幾眼。
徐大郎被看得怒火中燒,到底不敢再發作。他家中日子也不好過,先前老娘情形尚好,自己也捨不得請郎中,就拖到了現在。
葉郎中是難得的女郎中,醫術醫德都無可挑剔。徐大郎只得咬牙忍住了,將她迎了進屋。
漢子不放心,站在門前守了好一陣,方轉身回家。路過湯福的宅子,見到大門打開,向來盛氣凌人守在門口,他不禁驚了一跳。
禁軍看到他,拿手上的刀鞘指了指,傲慢地道:「你過來!」
漢子咽了口口水,戰戰兢兢走了上前,躬腰問道:「班值叫小的何事?」
禁軍指著門內,問道:「你可知原先住在這裡的湯福,他如今去了何處?」
漢子忙照實答了,禁軍皺起眉,板著臉道:「你若敢撒謊,待到被查清,拿你當同黨處置!」
漢子心下惶恐,險些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忙一個勁地發誓:「小的句句實話,絕不敢撒謊。」
禁軍銳利的雙眼,上下掃過漢子,再次問道:「那先前賣餛飩的婦人家呢?」
漢子同樣據實答了,禁軍眉頭皺得更緊,揮揮手,不耐煩地道:「走開,不要耽誤了辦差!」
漢子鬆了口氣,連忙側身遠遠避開,回了自己的家。
進了大門,他悄然打開條門縫朝外打量。湯福的宅子裡,陸陸續續出來了許多禁軍班值,為首模樣的兩人,站在那裡商議了幾句,呼啦一起離開。
漢子關上門,背靠在門上舒了口氣。暗自琢磨起來,禁軍班值肯定是來抓捕湯福。
湯福從北地回南邊,說不定,他還真是北地派來的細作。
漢子想起湯福平時的模樣,他待人和氣,且俠義心腸。誰家有點難事,只要他能幫得上忙,從來沒推辭過半句。
比起朝廷這群耀武揚威的官差,哪怕湯福真是細作,漢子還是寧願相信他。
朝廷的賦稅壓得百姓喘不過氣,至少從湯福身上,得了實打實的好處。
北地......
漢子凝神思索起來,臨安好些百姓都是從北地來。甚至連官家都是,北地的祖宗基業都丟了。
樹挪死人挪活,祖祖輩輩生活在臨安又如何。妻子有門好手藝,還有本事。到了北地,肯定能求份好差使。
說不定,她還能去太醫院當差,以後家中出個官身,光宗耀祖!
漢子一顆心沸騰起來,迫不及待出了門,去徐大郎門口等著葉郎中。只恨不得馬上將心中所想,全部說與她聽。
春暖花開的時日,臨安城內的貴人娘子們,早早換上了最美的春衫,出門賞春。
西湖的水如碧波,蘇堤白堤上,僕婦成群,擁簇著主子們,嬉笑遊玩。
畫舫緩緩從湖面飄過,船艙的木板拆下一面,眼前一覽無餘。三三兩兩的娘子們圍爐圍坐著,一起說笑賞景吃茶。
也有那讀書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吃酒會文。幾個年輕郎君吃多了酒,立在船艙邊透氣。
一艘畫舫飄過,他們見到裡面坐著年輕的小娘子。雖然心中好奇,眼神不住飄過去,還是抬袖掩飾,以免衝撞了佳人。
「真是,不戴惟帽就出來,害得我們都不能好生游湖了。」一個瘦猴般的男子抱怨道。
「小聲些,你也不瞧瞧,那艘畫舫是誰家的!」旁人趕緊制止他。
瘦猴沒了面子,頓時梗著脖子道:「不管是誰家的,哪怕是公主,也得遵守禮法規矩。」
「呵呵,你真是大膽,那可是清河郡王家的畫舫。你要發瘋,可不能連累了我們。走!」旁人見勸不聽,拉著同伴到了別處。
瘦猴臉色變了變,酸溜溜道:「讀書人畏懼權貴,還不如不讀。她們出門不戴惟帽,本就該指責,你們不敢,我可不怕!」
「敢問你不怕誰?」瘦猴的聲音大,被畫舫上的小娘子聽到了,她揚眉怒斥:「你算哪門子的讀書人,莫非不知非禮勿視。娘子們出門不戴惟帽,若你以為看不得,自認正人君子,你就該挖掉雙眼,不看就是!」
瘦猴見小娘子嘴皮子厲害,氣得扭開頭,道:「男主外,女主內,女人本就該呆在後宅,不隨意出門。既然出來了,就得遵守規矩。哪有男子給女人讓道的道理!」
小娘子不怒反笑,清脆地道:「好你個有本事的男子!你如今讀了多少書,有多大本事,在何處應卯當差?」
朝廷去年剛重開科舉,瘦猴落了第。大宋的科舉規定,若春闈不中,考中的舉人就作了廢,需得重新考秋闈。考過之後,方能考春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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