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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如今還在苦讀,等到明年考中秋闈之後,再考春闈。
小娘子的問話,問得瘦猴差點抬不起頭,吭哧了半晌,都沒能說出個所以然。
小娘子見狀,毫不客氣嘲諷道:「好大的口氣,身無半點本事,還要讓女人規規矩矩呆在後宅。休提治國定邦安天下,你連養家餬口都不成。瞧你那窮酸樣,你家估計連後宅都無,還厚著臉皮大言不慚!」
瘦猴窘迫得羞愧欲死,他捂著臉,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小娘子杏眼圓爭,啊喲一聲,咯咯笑得歡快無比,一扭身躲進了船艙:「哭了,哭了,真是沒出息!」
「十二娘!」一艘畫舫靠近了,華服的婦人盯著她,低聲怒斥:「速速上岸,等下我回去再收拾你!」
小娘子對著母親,不服氣昂起頭,將婢女遞來的惟帽,賭氣扔進了水中,脆生生道:「我偏生不戴!男人若喜歡,他們定下來的規矩,讓男人戴去!」
不知從何處,跟著扔進了一頂惟帽。
很快,湖面上的惟帽陸續多了起來,在春日的風中,沉沉浮浮,隨波飄蕩。
西湖上發生的一幕,很快傳了出去。
臨安城內的官員們,見了面,心照不宣隻字不提。誰家都有幾個不聽話的兒女,加上夫人也頗有怨言,大家都一肚皮的苦水。
朝廷風向不明,只能暫時將她們都拘在府上,嚴令不許出門。
很快,朝廷就鬆了口。趙構體恤百姓,尤其是婦人辛苦操持家務不易,允她們出門不用戴惟帽。
好幾個在臨安城頗有名氣的穩婆,立了女戶做買賣的婦人等,被趙構親口讚揚。
除此之外,趙構還親自到城內貧民所居的地方巡訪,親自送上了米麵糧油。
此舉一出,趙構在百姓中,至少在婦人們中的名聲,終於好轉了些。他殺了趙佛佑的傳言,則漸漸轉了向,變成了趙佛佑不孝。
燕京城。
湯福神色羞愧,道:「趙統帥,屬下辦砸了差使,害得在臨安的一眾人,都不得不撤走。是屬下的錯,請趙統帥責罰。」
趙寰笑道:「這不怪你,這件差使本就危險,你做得很好了。」
湯福機靈,春日祭當日回去後,當即就遞了消息出去,讓大家趕緊離開臨安,到外地避避風頭,待臨安太平之後再回。
他們在紹興府以及明州府等地輾轉,等了約莫月余。見到臨安風平浪靜,朝廷未曾追緝他們,便準備回到臨安。
很快,湯福就接到了趙寰的急令,讓他們全部撤離。
湯福不敢有違,連夜離開。到了楚荊之地,果真見到了官府的盤查。他與眾人扮成逃荒的流民,險險躲過了官兵的追捕,回到了燕京。
他們尚好,湯福想到那些在臨安有家有產的買賣人,愧疚萬分道:「商隊定也受到了牽連,只不知他們如今何樣了。」
趙寰安慰他道:「沒事,南邊朝廷如今做事有了章法,不會拿商隊開刀,他們還等著商隊給他們賺大錢呢。」
湯福詫異不已,趙寰見他滿面風霜,溫聲道:「你們都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等歇好了,載考慮選留在燕京,還是到興慶府等地當差。」
聽到趙寰給他們差使都安排好了,湯福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裡,忙見禮後離開。
虞允文已備好大軍,準備出兵韓州。金人俘虜了趙佶趙桓兩人,朝廷議和派厚顏無恥稱二帝「北上狩獵」。
韓州就是他們再此「狩獵」了近兩年之地,後將他們兩人遷徙到了五國城囚禁。
韓州是金與大宋的交通要道,虞允文對這一戰很是重視,從兵營趕回,前來與趙寰商議。
在大殿前,虞允文見到湯福出去的背影,頓時吃了一驚。
湯福他認識,當時趙寰給他送信,便是由湯福送來。
虞允文後來得知湯福回了南邊,猜到他的身份肯定不宜透露,就沒再多問。
如今湯福回燕京,肯定是南邊出了事。虞允文心下不定,來到大殿前,周男兒迎上來見禮,他忙客氣問道:「趙統帥可在忙?」
周男兒道:「虞院士稍等,我這就進去給你傳話。」
很快周男兒便出了屋,請了他進去:「趙統帥說快到午飯時辰了,問虞院士可有安排,若無,就留下一道用飯。」
遇到飯時,趙寰會留飯,之前總會問他們可得空,從不強求。
周男兒與許春信兩個近身伺候之人,跟趙寰學到了體貼,每次會詢問他們的口味。
她們都並非虛偽客套,無需忌諱,只管照實回答便是。
虞允文打心底喜歡如此輕鬆的相處,忙應下道了謝:「勞煩周娘子,我還是一樣,諸口不忌。」
周男兒笑著說好,送了茶進殿,便悄然離開。
秋季到了,從夏日的薄荷茶,換成了溫在巴掌大小爐上的菊花茶。裡面加了些糖,吃起來清香撲鼻,回味中帶著絲絲的甘甜。
虞允文說著兵馬的事情,不知不覺吃了好幾盞茶。
趙寰認真聽著,回了幾句話,指了指他的茶盞:「少吃些,中午廚房裡有韃靼羊,與甘州的羊又不同,你正好嘗嘗看。虞尚書最喜歡吃羊肉,你到時帶上半隻腿回去。」
虞允文喜道:「爹爹可有口福了。這韃靼的羊,這般快就到了燕京?」
趙寰靠回椅子裡,嘆道:「不算快了,羊一路運過來,都瘦了一大圈。這道路還是不好走,管道不夠平坦。有些地界若是穿山而過,能省下不少路程。這件事我交給了甘尚書,讓他去鑽研琢磨。前朝宰相張九齡能劈山開出梅嶺關,如今定也能。路修好了,天下才能真正通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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