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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娘,你......」趙棣又氣又急,扯著嗓子憤憤大喊。
趙寰迴轉身看來,趙棣看到她平靜沒有任何情緒的臉,心中莫名發慌,「太欺負人」幾個字,倏地堵在了嗓子眼。
「二十一娘,十一郎好歹也是大宋的祁王。」趙景見狀,苦笑著開始打起了圓場:「就這麼一片荒涼的河灘,別說棺槨,連個墓碑都沒有,就這麼草草埋了,以後豈不是成了孤墳野鬼。若是傳出去,著實不好聽。」
趙寰隨意將手上的水擦了擦,沒有答話。走上前,眼神緩緩在他們身上掃過,道:「河裡的水很涼,你們要不要去洗一洗?」
「啊?」眾人莫名其妙望著趙寰。
「洗一洗,能清醒些。」趙寰認真解釋,指著其他忙碌著餵馬吃乾糧的眾人,道:「你們清醒了,有了力氣,動作會快些。我們只歇息小半個時辰,就要啟程。你們還沒用乾糧,沒有餵馬。馬是上過戰場的馬,一匹價值千金,有多貴重自不用提。若是馬累得跑不動,得留下來養著。你們就只能被用繩索拖在身後,跟著其他人的馬前進。你們餓著肚子,跟著行軍,就會與他一樣,從馬上掉下來。」
從頭到尾,趙寰的聲音都不高不低,語氣平和冷靜敘述著一件事,毫無威脅之意。
但他們所有人,都聽出了一個結果。
如若他們還在這裡叫苦連天,耍嘴皮子理論,那麼他們就會落得與趙模一樣的結局。
死!
他們所騎的馬,早已累得無精打采,不餵草料根本無法再跑。想到被拴著繩子拖在其他馬後的慘狀,大家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
有那機靈且膽小些的,顧不得哭趙模了。趕緊掙扎著起身,拿出身上的乾糧胡亂往嘴裡塞,再去餵自己的馬。
其他人見狀,陸續跟著忙碌起來。吃乾糧餵馬,再拿鐵耙去挖坑。
其他的地方有草根不好挖,趙杞出了主意,在河灘邊的軟泥處,挖了個不深不淺的坑。將趙模拖過去,埋在了裡面。
趙寰冷眼旁觀,看著他們拖著身子,只在趙模虛虛蓋了層泥。然後,他們在不像墳的墳前,一起痛哭流涕。
趙瓔珞從頭到尾都在撇嘴,此時終於忍不住了,尖銳嘲諷道:「他們還有臉哭?」
徐梨兒也看不下去,別開眼,拉著趙瓔珞去刷馬,道:「以前在汴京時,朝廷上那群官員也是這般,不要臉得很,有甚奇怪之處。」
姜醉眉在旁邊調整馬鞍,翻著白眼道:「不哭一哭,怎地能表明他們的手足之情。可這份手足情,呸,著實不能看!他們都捨不得用點力氣,將坑挖深一些。不出明日,他就會被周圍的野獸刨出來,給啃得一乾二淨嘍!」
趙瓔珞這時笑了起來,輕快地道:「活該!」
趙瑚兒轉頭看了眼拉著韁繩上馬的趙寰,心情十分複雜。
趙氏兒郎們,真真是一群廢物!換成她的話,估計就直接扔在那裡,不會去管他們。
他們若真是聰明,就該拿出點出息來,拼一拼。不是替趙氏男兒們長長臉,而是替他們博得活命的機會。
可惜,他們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一堆軟骨頭,既沒用還礙事。留著,只能被朝廷上那群爭權奪利的官員拿來做文章。
「武官打仗厲害,可他們有幾人得了好?」鄭氏的話,在趙瑚兒耳邊迴蕩。
宗澤死後,沒本事的叛國賊杜充接手了他的兵,處處為難原來他的部下岳飛等將領。
杜充作為統帥,丟失了大宋大片的土地江山,開封一地全部落入金人之手。
可杜充這等沒本事的小人,卻深得趙構的信任,提拔他做了丞相。岳飛他們被打壓,再有本事,也一籌莫展。
等到趙寰打下燕京,以後逐漸壯大起來,不但要對付金人,還得對付趙構身邊那群朝廷官員。
只一想到這些,趙瑚兒頭就開始疼起來。鄭氏說得對,她拎不清,就好生跟在趙寰身後,聽話就好。搖搖頭,趕緊翻身上馬,免得耽誤了行程。
趙杞他們見已經開始整隊,趙寰高坐在馬上。趕緊斷了哭喪,連滾帶爬到了馬邊,狼狽爬上馬。
林大文得到趙寰的指令,大聲道:「出發!」
馬跑動起來,與先前出發那樣,將趙氏皇子們有意無意夾在了隊伍中。
連趕了兩天路,趙氏皇子們在路上又折損了兩人,如今只剩下了九人。
所幸的是,一直病懨懨的趙杞,雖說累得快沒了半條命,卻奇蹟般活了下來。
林大文打馬到趙寰身邊,稟報導:「二十一娘,按著我們如今的速度,約莫半個時辰就能到白溝河。」
白溝河是非常重要的邊關重地,當年大宋懷著雄心壯志想要收復燕雲十六州,舉兵十萬出兵遼國。由童貫統帥領兵,他手底下有兩員悍將,分別是辛興宗與种師道。
這一戰,就算有种師道他們,仍以大宋慘敗告終。恰逢遼國新帝駕崩,內部爭權奪利,動盪不安,易州與涿州兩地守將投降了大宋。
大宋抓住機會,由劉延慶為統帥,再次領著十萬大軍直撲邊關白溝河。
完顏藥師這時還是大宋的將領,他領著兵馬,一路順利打進了幽州。
此時遼國真正掌權的,乃是蕭普賢女,人稱「姚歌娘子」的蕭太后。幽州被完顏藥師占領,她一邊對大宋表示投降,一邊下令遼軍回馳幽州。完顏藥師敗走,大宋兵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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