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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殺不可辱,太后娘娘這般羞辱臣等,不若將臣等都流放砍頭!」
「就是太.祖在,也不會這般待朝臣。太后娘娘於祖宗禮法不顧,臣等請辭,絕不接受如此羞辱!」
邢秉懿沒心思與他們胡攪蠻纏,強硬地道:「呵呵,別急著請辭。徽州若失守,你們不請辭,也得請辭了!」
朝臣們爭論不休,無論如何都不同意,甚至又開始以死相諫。
朝廷下達的勤王旨意,各州府的百姓起事不斷,只有寥寥的幾地軍響應。
很快,如邢秉懿所預料那般,徽州失守的戰報,送到了朝廷。
這下,朝臣們再也沒了聲響,默認了邢秉懿的旨意。局勢太過危急,影響到了他們的權勢富貴。總得有人能站出來,挑起這個重擔。
一來,若是梁夫人與邢秉懿打了敗仗,他們奉趙眘往更南邊逃去,將罪責全部推到她們兩人身上。
二來,他們還能順便打擊女人,徹底將女人關在後宅之中。
到時候,邢秉懿這個太后之位就坐不穩了,換成趙眘的生母,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邢秉懿點好兵將,次日大兵即將啟程,奔赴常州。
春日已接近尾聲,鳳凰嶺上的杜鵑,在一片翠綠中盛放,紅綠相間,美得熱烈而恣意。
邢秉懿立在廊廡中遠眺,消瘦蒼白的臉龐上,一片孤寂。
漸漸地,她下顎繃緊,額頭的青筋突起,眸子裡散發出瘋狂的光芒。
她不喜歡春日的絢爛,總感到江南的春風,太過輕佻溫柔。她喜歡冬日的松濤,仿佛山川河流的嗚咽哭泣。
邢秉懿抬手將鬢角的白髮,緩緩呼出口氣,轉身走進了福寧殿。
吳太妃如往常那樣,見到邢秉懿前來,如木頭樁子那般拔起身,疾步往外躲。
邢秉懿這次卻一反常態,淡淡道:「站住。」
吳太妃僵住,腳步不受控制停了,咬緊嘴唇一言不發。
邢秉懿望著她苗條的背影,笑了起來,道:「聽說你馬騎得好,等下你與我去騎一圈。」
吳太妃驚了下,轉過身忐忑不安看向邢秉懿,不懂她為何要叫自己騎馬,定是又想著法子要刁難自己了。
邢秉懿迎著吳太妃憤恨驚恐的目光,驀地笑了起來,道:「你看你,恨我吧,卻又拿我沒法子。怕我吧,偏生又要拿出那點無用,可憐的骨氣與我抗爭。我不是心慈手軟,是因為你不值得我動手對付,你不夠格。」
吳太妃羞憤難當,臉漲得通紅,道:「太后娘娘既然這般厲害,不若直接殺了我就是,何苦要一二再再二三的折辱我!」
邢秉懿並未動怒,笑道:「你根本不知何為折辱,算了,以你那點見識,與你說了也無法理解。出去吧,換上你以前陪太上皇時所穿的戊裝,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英武。」
吳太妃怔楞在那裡,邢秉懿沒再搭理她,轉身朝趙構的塌前走去。
趙構躺得太久,身上長了褥瘡,膿水流出來,再加上藥膏味,臭不可聞。他側躺在那裡,不時哼哼唧唧,痛苦地皺起眉頭。
邢秉懿看得嘖嘖,道:「都這樣了,你還捨不得死。螻蟻尚惜命,看來此言非假。」
趙構拼命掀起眼皮,眼白蓋住了黑眼仁,像是戲台上索命的黑白無常。
邢秉懿被逗笑了,道:「你先前都聽到了,我叫吳太妃去騎馬。」
趙構喉嚨呼哧著,含混了幾句。
邢秉懿道:「二十一娘打到了徽州,臨安危矣,朝廷總不能再次逃亡,這次往何處逃呢,難道要逃到海上去,占據一座小島為島主?」
趙構不安蠕動,驚恐地望著她,嗚嗚做聲。
邢秉懿哈哈笑了起來,輕蔑地道:「你還真這樣想,沒出息,窩囊廢!趙氏祖宗的臉,真是被你丟盡了!為了權勢,你不做人也就不做人吧,帝王有幾人有人樣呢?可你就是做畜生,也要做個猛禽!」
趙構見邢秉懿臉開始扭曲,他努力瑟縮著,再也不敢吱聲。
邢秉懿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道:「這才是真正的君王,守護自己的江山社稷,令臣民三跪九拜的君王!你趙氏兒郎,都是沒了卵子的廢物!這次若贏了,我要將你們這些廢物屠盡!」她輕輕拍著趙構的臉,陰森森道:「多吃點,好生享受你最後的太上皇日子!」
吳太妃不敢違抗邢秉懿的命令,換上了以前的戊裝,來到了演武場。
邢秉懿則穿著一身利索的胡服,她上下打量著吳太妃,不由得笑了起來:「你這身戊裝做得不錯,繡工精美。」
吳太妃渾身都難受不已,邢秉懿的嘲諷,更令她心砰砰跳個不停。
馮溢牽來了兩匹馬,吳太妃順眼看去,她差點沒哭出來。
兩匹馬一公一母,棕色的母馬看上去挺溫順,不過都快比她高出了大半頭。
黑色公馬油光水滑,威風凜凜,不停打著響鼻,一看就性子烈,不許生人靠近。
要是邢秉懿給她黑馬,今天小命就難保了。
邢秉懿冷笑一聲,吩咐馮溢將棕馬給了吳太妃,她則朝黑馬走去。
黑馬見到邢秉懿前來,馬蹄揚起,頭低下,不斷發出嘶吼聲。
邢秉懿手上帶著寒光的匕首,在黑馬面前揚過,殺氣凜冽道:「敢不聽話,就殺了你!」
狂躁的黑馬,總算逐漸安穩下來。邢秉懿愉快收起匕首,拍了怕它的脖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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