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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詩抿唇一笑,「讀書識字是好事,但是毓慶宮裡女眷太多,不如你上詹事府來吧,那裡都是有名望的儒學名師,到了那兒,又能在我這辦事,又能學認字,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魏珠連聲答應:「多謝太子爺!」
畢竟是只見過一面的人,石小詩還是保留了一些提防之意的,將他暫且安置在詹事府,也可做過渡觀察之用。
事情談妥了,她心情很舒暢,「你回去收拾東西吧,申時我們離開南苑,你找到我的儀仗,跟著張三就行了,烏敏達也一併交予你,我觀察了半天,這馬兒其實並不如主事說得那麼暴烈,我看它遇著你倒是很溫順。」
魏珠說是,「奴才卻有些馴馬的手段,往後這匹烈馬就交給我了,包管您每回騎它都聽話。」
小太監牽著馬卻行而去,石小詩往閱武樓上一望,康老爹這會正在跟林興珠討論戰術呢,沒空管這個表現不錯的好大兒,她乾脆信步溜達,抓住這難得出遊的機會,在秋雨淅瀝的演武場上多散會步。
這是頒金節換身後的第二天,明天就要大選,胤礽這會估計比她還忙,等給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指了婚,闔宮上下就要收拾收拾迎接新年,然後萬歲爺就要御駕親征準噶爾了。
未來來得有點太快了,她覺得事態還不算明朗,要做的事還很多。和胤礽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快要捅破,愈發叫人暗暗激動,也愈發提醒她要快點改寫命運。
不過設想再熨帖,事情也不會樂意按照你的思路去發展。發著愣走到西南角的一處營帳上時,她聽見了帳子裡傳來了熟悉的說話聲。
雨小了不少,她蹲在帳子後面聽牆角,正好能聽得清清楚楚——是大阿哥和高士奇,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黨爭事宜。有時候這些古代人真的很,總是在這種根本不隔音的地方大聲密謀,就差把「快來聽」三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陳廷敬告老還鄉,竟給郭琇那塊鋼板鑽了空子,」大阿哥似乎憂心忡忡,「此人年紀不大,聽說以剛直聞名朝野,高相之前可曾接觸過?」
高士奇聲音悶悶的,不似在朝堂上那般清朗,「大阿哥只怕不知,康熙朝進京的科考舉子都得拜碼頭,不是去拜明相的,就是去拜索相的……當然,這些年也有瞧得起我的,上我那送些東西說兩句話……這不是什麼稀罕事,但那一批舉子裡就這個郭琇哪都沒去,偏偏還讓他摘了個探花郎,你若問我對此人是個什麼看法?四個字,油鹽不進吶!」
「您的意思是,不會站在我們這邊,也不會幫那個人?」大阿哥問。
「目前看來是這樣,」高士奇頓了一下,「但是他上任三日,便將矛頭對準了索額圖,對咱們來說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
大阿哥嘟囔:「您和明相聯手都扳不倒索額圖,就他?」
高士奇笑一聲,「哎呦我的大阿哥啊,您怕是太不了解萬歲爺了,他老人家最愛用這種沒有背景的人來維持平衡,要不當初我這種除了才學一無是處的草根,怎麼能忝列為天子門生呢?」
石小詩暗暗給這位高大人點了個贊。不得不說,高士奇真是康老爹肚子裡的蛔蟲啊,大阿哥這個草包能有明珠和高士奇兩個聰明人出謀劃策,可比二大爺幸福多了。
不過高相估摸錯了一點,其實她和胤礽根本不需要郭琇選邊兒站隊,郭琇公正處事的風格正是他們目前需要的。在二大爺年歲還小的時候,索額圖的確為這個生下來就沒娘的可憐小子保駕護航,但這些年他的貪心已經遠遠超過了分寸,再這麼發展下去,會將好不容易在朝中站穩腳跟的東宮拖下泥水。
是毒瘤,就必須忍痛割去。更何況索額圖根本就不是太子的後台,真正給二大爺撐腰的人,這會穿著龍袍在閱武樓上揮斥方遒呢!
沒聽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她躡手躡腳地離開了營帳,迎著和風細雨溜達回閱武樓去,順便從路邊折了根飽滿的麥穗,笑嘻嘻地雙手遞給剛辦完正事的康老爹。
「保成,這是什麼?」康熙接過來,有點不明白。
「汗阿瑪,兒臣剛剛在演武場邊看見今年的麥穗長得這麼結實飽滿,這必然象徵著大清風調雨順,百姓定能吃上一口好飯,安然度過冬天。」
她發現自己現在哄起康老爹來都是一套一套的,這都得歸功於上輩子演過的那些言情戲碼,有時候哄長輩和哄女朋友並沒有什麼區別,關鍵在於三字準則——用真心!
果然康老爹當即包含熱淚,這場景叫帶著十三弟學排兵布陣的四大爺和剛剛從樓梯上走過來的大阿哥又吃了一驚。
「保成啊,這一年你真的長大不少,」康熙拍著好大兒的肩頭,「今日賽馬贏過了大阿哥,還能記著民生福祉,朕真的……」
看看,她這活辦得多漂亮,送禮送到心坎上,讓滿腹墨水的康老爹都夸到詞窮了!
康熙欣慰地嘆了口氣,「朕要好好地賞你,讓你的兄弟們都來學一學,什麼叫深明大義,什麼叫文武雙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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