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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說到了皇太后心坎上,順便給宜妃推了個順水人情,大家都點了點頭,認為安排很恰當。
她想了想,接著淡聲道:「七弟雖然為人謙恭謹慎,但在無逸齋中學習十分刻苦勤奮,我每每看在眼中,都希望能有個貼心人做他的賢內助……恰好我曾聽太子妃提過正紅旗副都統法喀之女哈達納喇氏,與七弟同歲,今年也參選了,方才萬歲爺讓留了牌子,不知七弟可曾留意?」
話說到這兒,眾人開始翻閱畫像,留牌子的也就二十多個,很快就找到了——哈達納喇氏生著一張白淨的臉,氣質溫柔得簡直不想位旗人家的姑奶奶,在一眾人里很別致。
「嗯……」胤祐吞吞吐吐,「有印象,她說她閨名兒叫雙秀。」
大家哄堂大笑,這就是成了,都記得人家閨名了,說明七大爺對雙秀小姑娘還是很上心的,連八大爺方才與郭絡羅氏一見如故,都沒記得人家芳名呢。
選秀辦得這麼順利如此,萬歲爺的賜婚聖旨很快傳了下來。
員外郎張保柱之女他塔喇氏被指為五福晉,哈達納喇氏成了七福晉,郭絡羅氏則是八福晉,婚期倒不著急,安排在年底,與石小詩進宮前一樣,她們每個人都要接受內務府精奇嬤嬤的訓練,同時營造司著手為即將成婚的阿哥們尋府建邸,而康熙三十四年的秋冬,就在這場轟轟烈烈熱熱鬧鬧的大喜事中慢慢滑過去了。
當然,石小詩這段時間也沒閒著,詹事府里日日有急報,郭琇又參了索額圖兩筆,火器營的事要善後,眾位弟弟們要抓緊一切機會搞好關係,後來在一個紫禁城下了初雪的夜晚,喝了兩杯梨花白的胤礽大著膽子告訴了頒金節那天撞見揆敘的事。
石小詩「哎呀」了一聲,慨嘆:「了不得啊了不得,我上回同他都說得那麼乾脆了,他怎麼像塊狗皮膏藥,一旦黏上,就怎麼都甩不開手。」
胤礽抱著解酒的小荷葉兒小蓮蓬湯一口一口慢慢喝著,「你說他為什麼要進宮呢?單純就是愛而不得麼?」
「我也說不好,」這可是原身的感情糾葛,石小詩實在不好下個定論,「畢竟這世上有那麼多的男子,總把自己的真實目的隱藏在情愛背後……您說他想幫大阿哥麼?我看未必,納蘭家的大爺不也沒站邊麼,但因我這層關係,他應當也不是向著您的,我看他進宮搞不好是在搞搞調研,田野調查一下哪個勢力值得入股。」
「我大概是喝多了,你說的話我愈發聽不懂了。」胤礽眉梢眼角笑出了一點寵溺的意味,捏了捏她若有所思的臉頰,「今天這麼冷,你怎麼這麼高興?」
「看見下雪了,俗話說瑞雪兆豐年,」石小詩慢慢笑起來,橙紅的燈火映在她熠熠生輝的眸子裡:「萬歲爺的六師已經訓練妥當,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年後出征,如今又風調雨順,充滿希望,咱們也能痛痛快快地過個好年了。」
第66章 過年(康熙三十五年)
愛新覺羅一家子雖是聖人, 到底肉體凡胎,這皇宮裡的新年和宮外人家的過法區別並不大,只是人多規矩也多, 排場大, 卻也足夠接地氣。
臘月一開始,過年的氣氛陡然拔地而起。初一這天, 康熙拿著他的「賜福蒼生」之筆, 在龍箋上書寫第一個「福」字, 貼在了乾清宮的窗外,然後又寫了十多張福字分發到各宮,除了寧壽宮, 毓慶宮得到的自然是最大最敞亮的那張墨寶。
當然,康熙這個老好人也不會忘記在廟堂上為他分憂的宗室和大臣, 索額圖、明珠、高士奇這樣的相爺年年都有賞賜, 算不得新奇。倒是石文炳一家子,許久沒在京城過新年了,本沒指望得到御賜「福」字這等光宗耀祖之事,因此當梁九功親自將蓋了紅布的托盤送到石府去時, 城中自然流傳起石家這個後起之秀得到萬歲青睞,就連登門遞賀歲帖子的小廝都差點兒踏破石府的門檻。
「不見, 一個都不見。」石文炳同太子深談了好幾回,奉行著決不搞黨爭的原則, 悠然自得地關上大門, 在自家院子裡曬著太陽掰起苞谷,順便揍揍兩個兒子練手, 和媳婦愛新覺羅氏膩歪膩歪。
喝完臘八的粥,轉眼就到了小年夜, 臘月二十三坤寧宮祭社神,供奉的是盛京內務府進呈的麥芽糖做成晶瑩剔透的糖瓜,以及張家口進上的黃羊,按道理是帝後一齊祭灶,可惠妃卻沒得到這個機會,眼睜睜地看著皇太子跟在萬歲爺屁股後面,站到了坤寧宮的東牆。
不過康老爹也是個極其擅長端水的人,二十六那天張掛春聯和門神的活計就交由惠妃帶著眾宮妃主持,胤礽就不像石小詩那般幸運,可憐巴巴地站在隊列中聽著惠妃呼來喝去。
宮中的門神大多是絹畫,要加以多層托裱,並有木框架,以便懸掛和保存,這個掛門神的任務又累又重,不像貼春聯般輕巧舒適,在惠妃輕飄飄的指派中,自然就落到了身為太子妃的胤礽身上。
雖說不必二大爺親自上手幹活,但作為制定監工,還是得盯完全程。遣過來的小太監們偷奸耍滑,胤礽恨不得自己上手,還好有古慶和魏珠兩個得力助手幫襯,這個最艱難的活兒也算辦妥當了。
他撐了撐略微發酸的腰,問魏珠:「在詹事府可還習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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