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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忽然大聲質問:「少俠遲遲不答應,難道是看不起我們這些鄉野之人?」
少年被這聲突如其來的斥責給驚到,卻依舊沒有怪罪二人,看向他們的眼神悲憫又內疚,仿佛真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另一人聲音稍微和緩,旁敲側擊道:「如今魔道猖獗,等您走後,若是村子裡再出什麼麻煩,我們這些凡人連保護家鄉的能力都沒有。少俠就甘心看著我們無力自保,只能赴死嗎?」
「這……」少年看著他們,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看他猶豫,青年又出言懷疑:「本以為少俠救下我們是大義之人,沒想到竟也懷有私心,說什麼心法是家傳,只是不想教我們本事的藉口吧。」
不明白為何被惡意揣測,少年眼中滿是不解,剛要出口反駁,村長就從身後走了過來。
「他們自小野慣了,還請少俠別見怪。」老人露著和藹的笑容,讓人無法對他動怒。
少年只能輕輕搖頭,「無礙。」
「路上說話不方便,要不咱們還是回村里去吧,我讓人準備上飯菜招待您。」村長說著,又對跪在地上的二人使了使眼色。
兩個人從地上站起來,一左一右靠近少年,就要帶他回到村里。
余溪感受到少年身體的緊繃,實在沒辦法再裝聾作啞。
從他腰間飛出去,橫著擋在二人面前,凶道:「都站住,不許過來!」
劍突然飛了起來,還會說話??
二人嚇了一跳,旁邊看著的村長也結巴了,「這這,這是……?」
「我的主人脾氣好不跟你們計較,你們還想蹬鼻子上臉啊?」余溪兇巴巴地說著,劍身朝著面前二人不斷逼近,「他都已經說過了,不收徒,不教學,你們是耳朵聾了聽不見,還是故意裝傻充楞?」
眼看著劍就要橫在自己身前了,二人趕忙說:「您別誤會,我們這也是為了保護家小,又不是懷了什麼壞心思。」
「保護家人當然不是壞心思,但你們也別想軟磨硬泡來糾纏我家主人。他在外遊歷是為了匡扶正義,斬妖除魔。他有自己的路要走,幫你們是出於好心,卻沒理由為了你們的私心浪費自己的時間。」
余溪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們的幻想。
「道不同不相為謀,幾位就不要再攔住我們的去路了。」
她說完,調動身體轉了個圈,劍尖劃出一道弧線,幾乎是緊貼著兩人的衣服擦過去,嚇得他們心驚膽戰。
被一把劍給嚇住,又不見少年表態,兩人只得讓他們過去了。
余溪悠悠飄回少年身邊,被身後的村民人投來好奇又驚恐的視線,她便甘願充當一隻嚇人的惡犬,好好震一震那些看著少年脾氣好就想蹬鼻子上臉的人。
一人一劍就這麼並肩而行。
出了村子,余溪才對身旁人小聲嘟囔說:「主人你怎麼那麼好脾氣,救了他們,還能被他們給纏上。」
少年緩緩轉過臉來,看著漂浮在半空的劍發出了小姑娘的語氣,輕聲答:「他們也不是出於壞心,何必讓他們難堪。」
「你別把人想的太好了。」余溪撅起嘴來,嘀咕說,「他們張口閉口學本事,對修道一竅不通,年紀比你大那麼多,真要有心修道,就該早早去拜入仙門,怎麼會求到你一個少年郎身上。」
她搖了搖頭,哼聲說:「我看他們是沒有修道的耐心和能力,只羨慕你的力量罷了。」
話說了一大堆,明明是在替少年感到不平,卻聽不到他的回應。
「你怎麼不說話了?」她輕聲問。
少年放慢了腳步,憂鬱道:「儘管如此,我一想到他們可能會在我走後再遭受苦難,就覺得很愧疚。」
初時離家,他勵志要遊歷天下,多除一些魔,天下的百姓就會少受一些苦。
可是邪魔就像永遠都除不盡一樣,甚至有人家被他從魔物口中救下,但他一年後又路經那裡,才知道自己走後沒兩天,他們就被魔道的人給殺了。
是不是他還不夠努力,明明從未停下腳步,卻好像沒能改變什麼。
「愧疚什麼呀,這天下享福的、受苦的人多了去了。你就只有一雙眼睛,一雙手,把眼前碰見的事處理好就成了,想那麼多,反而成負累。」
少女的聲音響在身側,她樂觀又隨性的態度像是一縷陽光,照在他陰雲密布的心門外。
還沒能照進來,卻已經讓他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心境,是很疲憊。
「我沒有辦法不去想。」他看著漂浮的劍,對她傾訴自己的心事,「到底怎樣才能除盡邪祟,讓天下再無苦難。」
聽懂了少年的困境,余溪忍不住咂了下嘴。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男主呢,境界就是比她高的多。比她還小几歲,就已經在思考這麼宏大的問題了。
她理了理思緒,說:「可能我說話不太中聽,但我是不是能說兩句?」
少年點點頭,微笑答:「你說吧,我一個人理不清這些問題,聽你說說也好。」
余溪便問他:「我想說,你現在只是個凡人,對吧?」
「是。」
「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農民要種地,少俠要除暴安良,修士要剷除邪魔,仙門之主要統管仙門,安定一方。」
余溪一邊說著一邊在他身邊轉圈,閒聊似的繼續說:「至於你所說的,除盡天下邪祟,世間再無苦難,這樣大的願景,至少得是眾仙門之首,甚至是天上的神仙才會考慮,或者有能力去為此考慮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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