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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昨天晚上的暴雨是因為江里有妖魔作祟?」
有人在談論昨夜的蛟亂。
余溪慢下了腳步,看到在說話的人是三個坐在茶攤上的中年男人。
她往茶攤旁小小的挪了一步,很想聽聽他們還會再說些什麼。
「那還能有假。我半夜起來,隔著那麼老遠都能看到江上有一條那——麼大的黑蛟,眼睛血紅血紅的,嚇死人了。」
「今天一大早就聽說有人在江邊看到了清元宗的修士,有他們在,咱們就能安生過日子了。」
「就是,咱們只要保住小命就好,驅邪除祟的事,交給仙門就成了。」
三人紛紛點頭,一起舉杯飲茶。
聽他們好像沒有再說下去的勢頭,余溪主動湊了過去,好奇的問:「幾位,請問你們是在說蛟亂嗎?」
三人轉頭看向突然插話進來的少女,反問她:「你問這個做什麼?」
余溪憨笑著摸摸臉,「我就是覺得稀奇,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魔物呢。」
一人感嘆道:「那你可真是好運氣,眼下這世道,冷不丁就從山裡水裡出來個邪魔妖祟,作惡多端,殺人不眨眼啊。」
余溪解釋追問:「除了蛟亂,這附近還有什麼怪事嗎?」
「你一個小姑娘,打聽這些做什麼?」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余溪熟絡地從身後搬過來一個凳子,坐在三人身旁。
她侃侃而談道:「我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出來替我家小姐辦事。我們家小姐怕生不敢見人,卻最喜歡聽這些奇聞怪志。幾位大叔若真知道什麼古怪事,一定要說出來讓我也聽聽,讓我好回去哄我們家小姐。」
「原來如此。」
三人本就是在喝茶的空閒互相聊些趣事,聽她說明原委,又見小姑娘生的面善,待人親切,心中便更生好感,紛紛打開話匣。
一臉絡腮鬍的貨郎說:「那你是問對人了,我前幾天出去賣貨,途經桃山,忽然聽到一聲巨響,腳下震動,山裡的鳥獸也跟著跑。你猜怎麼著……」
他環視一圈,一字一頓道:「那山好端端的,突然從底下裂開了。」
「山會裂開?」余溪驚詫問。
「可不是嗎,我站在山上往下瞧,山里裂了那麼寬的一道谷,原先建在那兒的一個山神廟,直接掉進裂谷里去了。」貨郎一邊說著一邊比劃,動作格外誇張。
余溪聽得入神,認真道:「會不會是有邪物作祟啊?」
「你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另一人插話說,「桃山下有個劉家村,我聽說他們村里連著好多年都有人失蹤,說不定就是被邪魔給吃了。」
「這麼邪門兒?」余溪越聽越覺得古怪,「那他們怎麼不搬走,還住在那裡呢?」
「這誰知道啊,他們村十幾年前還發生過一次瘟疫,病死了不少人。發生過那麼多怪事,也沒人再願意嫁去他們村,村里人口剩的也不多了。」
「要我說,一定是桃山那一片風水不好,容易招惹邪魔。若是早點遷村出來,說不定還能轉轉運。」
三個男人一人一句,講得不亦樂乎。
余溪聽了許多,漸漸陷入沉思。
師祖說邪氣的源頭就在這個方向,那桃山裡的怪事會不會跟流入江水的邪氣有關係?
「小姑娘發什麼呆呢?」
三人關心地盯著她,嗤笑一句。
「別是被嚇壞了。」
余溪喃喃道,「是有點嚇人。」
抬頭看向西落的太陽,她站起身來,「時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找我們小姐了,這點兒錢就留給幾位大叔買茶喝吧。」
說著,從袖子裡摸出了幾塊碎銀子,放在桌上。與三人道別後,轉身離開。
在她身後,三人看著桌上的茶錢,爽朗的笑出了聲。
回到客棧,余溪來到衡蕪的房間門前,抬手敲敲門,「師祖,是我。」
門裡傳來拍打衣物的聲音,很輕。
男人溫柔的聲音隨後響起,「門沒關,進來吧。」
余溪推門走進去,隨手關上門。
衡蕪站在窗前,看她換上新衣服,問一句:「可休息好了?」
「嗯,我剛去外面逛了一圈,給您買了件披風。」余溪說著,展開了疊在懷裡的衣裳,比劃著名往他身上披過去,「這樣穿好看多了,帶上兜帽,也能遮住頭髮。」
月白色的披風穿在身上,襯得男人清雅的氣質更加飄逸出塵。
打理好披風,余溪轉頭去拿她放在師祖這裡的外衣,在屋裡環視一圈後,在床邊找到了被疊得四四方方的外衣。
她把外衣拿在手上,又對他說:「我回來的時候,在街上打聽了一些這附近發生的怪事。」
衡蕪微微抬眉,「說來聽聽。」
余溪便把自己從三個大叔那裡聽來的事盡數說給他聽。
衡蕪聽後,若有所思,同她說:「方才我在打坐之時,亦覺察到西北方山中有極重的邪氣,桃山與劉家村中的詭異之事,或許與此有關。」
「那我們過去瞧瞧?」
「好。」
二人很快收拾好東西,從客棧退房。
已近黃昏時分,白日裡熱鬧的街市在此時漸漸回歸寧靜,路上的攤販正在收攤,路邊的店鋪關上了店門,街上的人一下子變得少了許多。
天快黑了,夜深時分是邪祟出沒的時候,為保安全,百姓們都在往家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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