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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元琢獻寶似的將一把劍捧到她面前,「師尊,這是弟子上個月在南川尋得的寶劍,恭賀師尊出關。」
余溪轉過身看去,微笑答:「既然是你辛苦尋得,便留下自用吧。」
大徒弟被拒絕了也不羞,只好奇問:「師尊那把劍用了一百多年,就不想換把新的嗎。」
「那劍是師祖當年相贈於我,怎能捨棄。」她輕拍了拍大徒弟的肩膀,「難為你為我費心了。」
說著便將弟子們撇在身後,自己走去前院。
身後,幾個徒弟小聲懷疑,「師尊是不是真的和師祖有姻緣啊。」
「我聽說,幾十年前,師尊剛入宗門沒幾年的時候,有人看見過,師祖在廟裡顯靈,抱了咱們師尊呢。」
「我也偷偷打聽過,聽說兩百多年前,師祖還沒有飛升的時候,曾經被人從宗門搶走過。」
「怎麼可能,師祖是何等修為……」
「咳咳。」付元琢清咳了幾聲,鎮住了下面的師弟師妹,收齊了寶劍,靜靜地看著遠去的少女的背影。
她明媚如艷陽,身邊總是圍著許多人,卻也偶爾會有露出這樣落寞神情的時候,看上去十分孤單。
跟在師尊身邊幾十年,他卻從來都看不透她。
她想的很簡單,所做所求都只是為了天下太平,再不起爭端。可在她的心底,似乎有著那麼一個,無法言說,也無人會理解的心愿。
她因這個心愿而憂傷,也因這個心愿而堅守本心,從未偏離。
走到前院的余溪穿過院門,一眼望見了門前的小路,路兩側的花海開得正盛,清風吹拂著半透明的花瓣卷席到天空中,透過敞開的門扉拂來她面上,帶著幽幽花香。
問情在她身側現身,不悅道:「現在的小輩真是沒禮貌,竟然想把我換掉。」
余溪輕笑一聲,踏出門去。
深吸一口氣,將劍握在手裡,開心道:「天氣這麼好,我們去山下逛逛吧。」
——
同年盛夏,天降大雨,雨勢接連數日都不曾減弱。
門中長老算出此次大雨恐有洪災,余溪當即帶人前往地勢最低的東川疏通洪水。
一眾修士頂著大雨停在半空中,暴雨模糊了視線,站在高處只能看見底下的水流不斷猛漲,眼看就要衝垮堤壩。
前去探查水勢的付元琢趕了回來。
余溪趕忙問:「前面怎麼樣了。」
付元琢喘息答:「洪水從北西兩面的匯流過來,再過半個時辰,就要衝到這裡了,水深數丈,恐怕會把整個東川都淹了。」
聽罷,幾個長老討論起來。
「不如往南引,那裡村鎮較少。」
「可此處往南便是一座大山,引水開道,還是會有大半的水流沖向東川。」
「或者殺蛟取珠,若以宗主的修為,足以將蛟珠煉化,用以定水。」
眾人說著,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余溪短暫思考,回身看向南方的高山,在滂沱的雨幕中,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
當即下了決斷,「天災至此,蛟也無辜,不可為治水更生亂事。諸位請隨我一起去平山,引水南流。」
吩咐幾個徒弟,「帶人去南山後疏散百姓,一定要儘快,最多只有半個時辰。」
四個徒弟領命,帶人離開。
隨後看向大徒弟,「你和幾位長老跟我來。」
眾人頂著暴雨來到南山前,拼盡全力,擊碎山石,幾位長老都要力竭,山才倒塌了一半。
前來幫忙的其他仙門弟子搬去山體碎石加固東邊的水堤壩。
余溪耗費了將近一半靈力,終於將整座南山都推平,暴漲的洪水被加高的水壩阻攔,逐漸淹沒過來。
「師尊,山底下有東西!」付元琢眼尖,從雨水泥濘的氣息中分辨出了那股不同的氣息。
「什麼?」
余溪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靠近後才看到,幾塊巨大的碎石下掩蓋著一個圓形的洞窟,足占了山底的三分之一大小。
借著暴雨擾亂靈力,天地氣息渾濁之時,邪脈在此現身,在山底裂開縫隙,源源不斷的向外散發魔氣。
幾個長老已經力竭,大徒弟也不剩多少靈力,余溪趕忙讓人把他們帶去遠些的地方,以免被魔氣沾染,傷及自身。
如果此時不封印這段邪脈,借著渾濁的洪水,魔氣會被帶去洪水蔓延的每一個地方,埋下深深的隱患。
她靠近邪脈,施術開始封印。
看到她起勢,仙門的弟子明白她要做什麼,一同上來幫忙。
洪水傾瀉進洞窟之中,接著洪水的勢,邪脈中衝出幾道魔氣來,打傷了十數人。余溪不得已分出力氣來設下結界救下受傷的人,又設了一道屏障保護自己。
身邊人不斷倒下,最後只剩她一人。
隨著封印不斷完善,她的力量也越來越稀薄。
被雨蒙蔽視聽,一個失神,身後一股魔氣猛然朝她衝過來,她感到後背一涼,未來得及轉身反擊,那魔氣就要打到身上,只聽到「鐺」的一聲,問情在她身後現身,替她擋下魔氣,在衝擊之中,斷成了兩截。
斷劍墜進洪水之中,她的心也跟著痛如被刺。
拼盡全力打下封印,在半空中亂舞的魔氣沒了來源的支撐,很快消散。
余溪逐漸脫力,落在水上露出的碎石上半跪下去,慌張的尋找著掉進水中的問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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