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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歸是要離開的,現在執著有什麼意義。」
「活著可真累啊,等待,等待,我能做的就只有無盡的等待。十年,二十年,三百年,下次想見她,還要再等多久呢?」
「明明在一起的時間那麼短暫,為什麼要拋下我去見別人,為什麼要把精力浪費在這無用的萬魔窟里……為什麼就不能,只和我在一起呢。」
「原來我是真的,一無所有。」
空蕩的房間殘留著少女的馨香,這裡有著無數她留下的痕跡,去獨獨沒有她的人。
他能守著這些回憶,忍多久?
翻滾在心中的熱血不斷的扑打在胸膛里,將那不安躁動的心越放越大,他感到心煩意亂,卻無法停止腦中的胡思亂想,任那些聲音喋喋不休。
他猛的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的扔了出去,聽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砸在地上,終於打碎了這無言的窒息感。
房門外,余溪剛走到院門裡,就聽見屋中傳來的打碎茶盞的聲音。
她呆在了原地,院中嬉戲的墨玉與問情也一同僵在了原地。
「這是怎麼了?」問情疑惑的問,就要和墨玉一起過去房中查看。
余溪趕忙攔住兩人,哄他們離開。
獨自一人走到房中,就見美人頹廢地坐在軟榻上,雙目無神。
他的外衣滑落肩下,領口處露出雪白的脖頸,肌膚上隱隱透著紅色的暗紋,從後頸向上蔓延,勾纏著精緻的耳朵,尾部延伸到側臉處,停在了眼瞼之下。
那暗紋隨著他的呼吸節奏微微發亮,像是在他身上開了一朵萎靡的花。
精緻艷麗的花色配上美人空洞的眼神,如一幅絕美的畫卷,深深的刺痛了她的雙眼。
是魔紋,他真的要成魔了!
余溪緊張的走上前去,雙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從魔性中回過神來,「阿蕪!」
聽到她的聲音,美人的雙眼很快亮了起來,紅色的眼眸水波流轉,在眼神聚焦到她臉上那一刻,神情驀地放鬆下來。
輕聲喚她:「余溪。」
余溪不由分說扒開他的衣裳,果然,魔紋從腹下丹田處起,在他身上蔓延成花,胸膛上,胳膊上,都已經被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濃度極高的魔氣溢出成紋,他體內的魔氣已經濃郁到,連空間之海都裝不下了。
他的身軀被包裹在起了褶皺的白衣中,雪白的肌膚映刻著或明或暗的魔紋,如同盛放的花朵中心被包裹的花蕊,看上去那樣美麗,可內芯卻已經開始爛掉了……
余溪緊咬住牙根,水霧濕了雙眸。
不等她流淚,坐在榻上的美人卻是看著她,動作遲緩著連被扒開的衣裳都沒能穿回去,略顯呆滯的面容逐漸柔和下來,紅色的眸子睜著,眼角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滾落下來。
嫵媚而脆弱,清純卻糜//爛,像花苞,像爛在泥里的花瓣,碎成了一團,只剩被碾碎的花汁滴落下來。
余溪捧著他的臉,抽了下鼻子,佯裝無事問:「怎麼哭了……」
「我……」聞言,衡蕪驚詫的看了看自己,似乎並未注意到突然出現在身上的花紋。
他稍微攏了下衣裳,抹了抹眼淚,伸出雙手摟住鏡在身前的少女的腰肢,抱她到身前,臉頰緊貼在她胸膛上,呢喃軟語:「我好難受,你不在,我好寂寞。」
淚珠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以至於說話聲都帶了些哭腔,聽上去委屈又可憐。
他本不想這樣的,可心裡好亂,腦袋裡也好亂,仿佛身體不再是他的身體,心裡也摻雜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只有抱緊她,讓她的氣息填滿他的肺腑,那些嘈雜的聲音才能消停下去。
在余溪面前,他才是原本的他。
余溪摸摸他的頭髮,忍下心中的悲傷,輕聲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這才過去不到一個時辰呢。」
「一個時辰嗎……」
美人無意識的呢喃著,只過去一個時辰,對他而言卻像是過去了一天那麼漫長。
余溪從袖中摸出手帕,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水,用輕快的語氣說:「怪我怪我,放著這麼好的道侶在家不顧,瞎跑出去忙活什麼,害的阿蕪都哭了,真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你原諒我。」
「我沒有怪你。」美人把臉埋進她胸膛里,低語答。
聽著他的聲音,余溪轉過頭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茶盞——阿蕪不是個怒氣重的人,從來不會丟東西發泄脾氣。
他的魔性是不是已經嚴重到脾氣秉性都被改變了。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試探問:「是茶盞惹你不高興了?扔它做什麼?」
衡蕪立刻警惕起來,抱在她後腰的手狠狠的扣緊,一雙艷麗的紅眸滿是排斥,「問這些不相關的做什麼,你是不是跟外人說了我的事,是不是覺得我失去理智了?」
「沒有沒有。」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那麼大,余溪趕忙摸摸他的發頂,安撫他。
美人眼中戒備不減,她只得低下臉去親親他的頭髮,兩手揉揉他的耳垂,將兩團玉珠從冰冷僵硬揉到軟嫩發熱,口中還哄著。
「我的阿蕪是怎麼了,成了只小貓咪,揉一下就喵喵叫,還要拿我磨爪子。」
聽到這樣孩子氣的話,衡蕪稍微有了些羞恥心,垂眸低語:「不要取笑我。」
「不笑你。」余溪雙手捂住他的耳朵,鬆開手才說,「我喜歡你,最喜歡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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