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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廟外的樹葉長了新的又枯黃落下,兩年過去,稚嫩的少女生的越發水靈,身上一如既往穿著青白色的弟子服,發間卻總戴著一朵幽藍色的解憂花。
「為什麼見不到呢?」余溪坐在廟裡發呆,時不時自言自語。
手中把玩的佩劍低低應聲:「說了多少遍,仙人不能隨意在凡人面前露面。」
「那他想見我也不行嗎?」她總是不死心。
問情不得已又重複:「為了私慾亂了規矩,就算是仙人也會遭天譴的。」
這樣的對話,已經有過四五回了。
每次說到這裡,她不再問,問情也不再多說,從前很愛說話的人與劍,不約而同地變得沉默起來。
又過了半年,余溪同往常年一樣回家探望父母。
每每到她回家,附近的街坊鄰里都要來趕熱鬧,在前院裡同她問候兩聲,便不好意思的求些符紙回去鎮邪避災。
余溪不吝惜筆墨,回家地第一天便寫了幾百張符紙,兩年多下來,幾乎整個鎮子上的人家,門戶里都有她送的平安符。
晚上吃飯,娘親突然說起來:「女兒啊,你在外頭就沒有遇見過合心意的男子嗎?」
余溪尋常道:「宗門裡長得好看的不少,品行好的也有,但我現在一心向道,哪有心思去尋摸什麼男子。」
原本話題說到這兒就該停下了,今日卻有些古怪。
余員外緊跟著就提起:「我跟你娘親商量了,她娘家那邊兒也有幾個適齡的男子,要不你抽幾天時間去相看相看?」
聽到這話,余溪隱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放下碗筷,疑惑問:「爹娘,你們今天是怎麼了,吃著飯呢,怎麼突然起操心我的婚事來了。」
「就是說……」余員外欲言又止。
看到父親的反應,余溪頓時察覺這裡面有文章,直言說:「爹,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有問題的話,咱們一塊解決就好了。」
聽罷,余員外才放下筷子,講述了來龍去脈。
「你娘親那邊的家族原本也是仙門世家,家族中不斷有人休道,只是接連三四十年了都沒出什麼新秀,眼看著要沒落了,他們那邊說是……看你是修道的好根苗,就想讓你嫁過去,親上加親,也能重振家族的名聲。」
余員外說著,試探的看看自家女兒的反應,好像怕她答應,又怕她不答應。
注意到父親的反應,余溪覺出些不對來。
父親從來是不強逼她嫁人,如今卻為母親的娘家那邊張羅,要麼是曾經受過他們的恩惠,想要以此報答,要麼,就是迫於淫威,不得不替他們問這一遭。
她反問:「他們什麼時候來跟你們說的?」
娘親小聲說:「有一兩個月了,說是等你回來,就讓我們把這意思轉達給你。」
「修道看的是悟性和品性,想要重振家族也該他們自己爭氣,讓我嫁過去有什麼用?」余溪表明了態度。
轉頭又問娘親:「娘,我先前沒聽你說過自己家族的事,他們是幫什麼人啊?」
婦人惆悵答:「就是東川的謝家,幾十年前還有些名聲,後來老家主去世了,族中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謝家……老家主……」余溪自然而然想起一個人來。
「娘親,謝彥是你什麼人?」
聽她問起謝彥,謝夫人有些驚訝,如實說:「他是我的爺爺的哥哥,我的大爺爺。」
余溪微微皺眉。
她怎麼總跟謝家有脫不開的關係。
關心的問娘親:「東川離這裡這麼遠,謝家也捨得你遠嫁?」
謝夫人低頭道:「我在家裡原本也說不上什麼話,只有大爺爺那一支,借著大爺爺曾為清元宗長老的名聲,在家族裡作威作福。」
余溪聽了娘親的語氣,逐漸把事情弄明白,「想來讓我嫁回去,也是他們的主意了。」
「嗯。」謝夫人喃喃道,「可畢竟他們是修道的,我跟你爹也不好一口回絕,萬一人家不高興,在背後咒我們……」
「那我就更不能嫁了。」余溪堅決道。
她好歹也是有點修為的,怎麼能容許自己和家人被那些仗勢欺人的仙門世家欺負。
話音剛落,關好的房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來。
兩個中年男人走近,盯著她,「嫁不嫁可由不得你。」
余溪從桌邊站起,不悅道:「你們怎敢擅闖民宅?」
二人輕鬆道:「大家親戚一場,我們是光明正大從正門走進來的,怎麼能說是擅闖呢。」
三人對峙,余員外見狀不對,趕忙起身擋在二人面前,「小女對這樁親事無意,要不就算了吧,別傷了兩家的感情。」
二人輕蔑的看著他,其中一人指責道:「你們懂什麼,若不是謝家的血脈在這裡頭,她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去修仙,占了謝家的好處才有了如今的日子,總不能不思回報吧。」
「詭辯。」余溪走過去,輕輕拉了下父親,讓他退到一旁去。
讓人很快注意到她手中起式,也祭出劍來,威脅道:「余姑娘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彼此打鬥起來,傷了我們事小,你自己的父母,這院子裡里外外的下人,他們可都是普通人。」
二人看著普通,竟然都是金丹修士!
余溪不安地咽了下口水,手上召喚劍的動作停了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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