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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與剛剛她待的地方一模一樣,只是這個石洞中沒有死屍,也沒有跟隨而來的侍從,石壁模糊著像是幻影,沒有入口,更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隱約中,她漸漸察覺到,這裡是某人捏造出的空間,實中有虛,虛中有實。
空間的主人不言而喻,空氣中充斥著衡蕪外放出來的魔氣,不安而躁動,灼熱又混亂。石洞中看不到他的身影,但處處都充斥著他的氣息。
「滴答,滴答……」
尋著聲音觀察整個石洞,發現是石洞上方正在往下滴著血水。
那些被魔氣侵蝕的將死之人,身軀也是如這般化成了血水,最終流進了極樂天中。
余溪心臟一抽,緊張問:「阿蕪,你在哪兒?」
無人回答她。
在她沒有注意的身後,滴在地上的血水積成一小灘,凝聚成一條條半透明的觸//手,迅速的纏繞上她的腳踝,頃刻間,少女的身體被吊了起來,浮在半空。
腳下忽然失重,余溪大驚失色。她太熟悉衡蕪的氣息,以至於被他偷襲,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
扭動著身軀掙扎,身上的束縛卻越箍越緊,幾乎痛到讓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
她不敢再掙扎,稍微放鬆了身體,束縛卻沒有跟著放鬆,依舊保持著原有的鬆緊,箍著她的手腕腳踝。
吊懸在半空,余溪有點緊張,但還是保持平常的語氣。
開口問:「阿蕪怎麼不跟我說話,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惹你不開心了,還是說,阿蕪想跟我玩捉迷藏?」
面前的石壁中隱約響起一兩聲腳步聲——他就躲在這層幻影的背後。
余溪輕咳了兩聲,捏著嗓子軟聲道:「你想和我嬉鬧,也得把我放下來吧,這樣吊著我,我的胳膊好疼啊。」
她的聲音封閉在狹小的石洞中,一牆之隔的對面,美人默不作聲。
纏在她身上的觸//手稍微鬆了一下,很快又警惕著收緊。
「不放。」他聲音顫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兩個字。
如此反常的反應,更加讓余溪確定了猜想——衡蕪果然又起了魔性。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跟現在的他硬碰硬。
身子柔軟地垂下去,隨意道:「不放就不放吧,那我就在這兒睡一覺,等你什麼時候綁夠了再放我下來吧。」
說罷,她閉上眼睛,再不說話。
稍過片刻,聽石洞之中沒有了聲音,美人才拖著染了血的身子從黑暗的石壁中走出來,銀白色的長髮隨意的散在肩上,他一邊走向余溪,一邊抬手抓著幾縷頭髮羞愧地遮了下面容上滾燙的魔紋。
好疼,魔紋顯露的地方如同烙印一般灼痛。
身軀由內而外的腐壞,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只能循著最初的執念,將她捆綁進來,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無法離開。
余溪……
心中默念她的名字,走過來,面對著吊懸在半空「熟睡」的少女,抬手輕撫她的臉頰。
觸//手捆著人往他懷裡送,他便從善如流抱住了少女柔軟的身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身心都放鬆下來。
「終於肯出來了?」余溪偷偷睜開一隻眼,看了眼埋在她脖頸間的俊美的臉。
「……」
衡蕪垂下眼眸,沒有應聲。
都主動抱上來了,還不跟她說話?
余溪嘴角一撇,嘟囔說:「夜裡還抱著我喊我娘子呢,這會兒卻連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了,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阿蕪的心思可真難猜。」
說著話,明顯感覺到壓在胸腹上的心跳快了許多——果然,要想他平復情緒,就得說點好話哄一哄。
她可最會哄人了。
說話間絲毫不提此刻詭異的環境和氣氛,只揪著他一個人,聲音又軟又糯,甜甜道:「這裡那麼安靜,你再不跟我說話,我就要無聊死了。好夫君~不要不理我呀。」
聽到她口中說出那兩個字,美人臉色一紅,紊亂的心跳撞的更狠了。
心跳都這麼亂了,還忍著不說話……
「就只想抱著我,不想讓我抱抱嗎?」余溪活動了下手,示意他給自己鬆綁。
感受到她身體的動作,衡蕪猛然收緊了纏繞在她身上觸//手,那是他力量的發散,是他意識的一部分,粘稠血腥,骯髒不堪。
他抓緊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警告說:「這裡是我外放的空間,沒有我同意,別人進不來,你也出不去。」
她哪裡也別想去,就只能待在這裡。
空間……外放?
他體內的魔氣已經溢出到這種程度了嗎,余溪心驚,面上還要裝傻,迷糊著問:「你在說什麼啊?」
衡蕪嘆了一口氣,不再跟她繞圈子,直言說:「你應該早就發現了吧,我就要成魔了,留在人間的日子沒有幾天了,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墮入魔界,再不能見天日……」
他自己的身體,他比誰都明白。
臉頰在她側殪崋頸上蹭蹭,借她的體溫來消解魔紋印刻在臉上帶來的灼痛感,肌膚相貼的親密感,還能帶給他一絲慰藉。
猩紅的眸子微微眯起,染了慾念的嗓音在她耳邊引誘。
「余溪,和我一起去魔界吧。」
余溪眨了下眼睛,簡單思索一下,輕快答:「好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裡都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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