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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了水邊。
腳面磨進水中,在他看不到的腳下,水面上長起了紅色的觸//手,緩緩地纏繞住他的腳面,不斷向上延伸。
不遠處,一道魔氣打了過來,將觸//手斬斷,波瀾的水聲中摻雜著少女的咳嗽聲。
衡蕪猛然回過神來,看向魔氣打來的方向,被血水染紅衣裳的少女從水中爬了上來,大口呼吸著空氣,跪在淺水處,猛烈的咳嗽,咳出幾口水。
「呼……呼……」
「余溪!」衡蕪眼睛一亮,往她身邊跑去,俯身將人從水中抱了出來。
「阿蕪,你怎麼跟到這兒來了?」余溪大口的喘著氣,擦擦臉上的血水,看他神色緊張,關心問,「你現在清醒了?」
一想到阿蕪捅了她一下,現在還有些後怕。
雖然她身體恢復的挺快,但被結結實實地捅那麼一下還是很疼的。
衡蕪把人抱上地面,雪白的衣裳在行走間被她身上流下來的血水給洇透了。
「我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他停在稍微安全些的高處,低下臉來,一雙深紅色的眸子深深的凝視她的眉眼,似乎要望進她靈魂深處。
被他這樣盯著,余溪感覺有些害羞。
是錯覺嗎?怎麼感覺阿蕪這眼神,又深情又熾熱,像是要吃人。
就是真要吃人,她也逃不掉了。
打了大半天,手指都僵了。渾身的骨頭都斷了一遍後長好,然後又斷了一遍,五臟六腑不知道被打碎多少次了,即使很快就長好,那種疼痛的嘔吐感也足以折磨的她昏迷不醒。
堅持到現在,實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她往身側一躺,仰頭靠上了衡蕪寬厚的肩膀,身體鬆懈下來,半垂眼帘,慵懶的吐出一聲痛呼。
感覺這動作似曾相識。不由得輕笑一聲,虛弱道:「還記得當時跟你開玩笑,說是等你好了,也讓你這樣抱著……」
話未說完,字句便被堵在了口中。
美人的柔軟的唇壓下來,那力道本該很溫柔,卻在渾身無力的她身上使出了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
呼吸之間,余溪感覺舌頭都被攪酸了,本想回應一下他的愛意,雙手卻疼的抬不起來,只能「嬌羞」著閉上眼睛,專注地在唇齒間與他交//纏,吻他的唇,挑他的舍。
他的身體有些發抖,好像很不安,很害怕,只能不斷的抱緊她,加深這個吻,來安定他的心。
「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喘息的間隙,她不斷的安撫他。
自己方才做的的確有些過火,要不是她心智堅定,這會兒可能早就沉進海里去了。
方才,她親眼看到衡蕪心智紊亂,似乎被血海引誘著要給給她「殉葬」。
她怎麼捨得呢?
就算她真的死了,也不希望阿蕪進到這汪極惡的血海中。
漸漸恢復了一點力氣,余溪抬起手來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咱們上去吧,還有殘局沒收拾呢。」
只死了一個領頭的,和一大群不安分的,第二層仍舊活著不少有修為的魔修和深藏不露的大魔。
她要一鼓作氣,徹底改變這裡的局勢,不能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嗯。」衡蕪知曉她的用意,抱她飛回魔宮,放她站在地上,為她整了整衣裙。
余溪清了清嗓子,雖然站著還有些腿軟,喊出話來卻是中氣十足。
對第二層的眾人道:「老魔尊已死,還有不服者儘管可以站出來,我們既決高下,也決生死。」
她要造就平安穩定的環境,絕對容不下心懷叵測的人。
聞言,底下眾人或在明處,或在暗處皆蠢蠢欲動。
少女剛剛與老魔尊大戰了一場,此刻的力量一定不如強盛時期,或許已經虛弱到快站不住了,在硬撐著而已。
不再這時趁著她病要她命,還待何時?
只是……從沒聽說過有人掉進極樂天還能活著出來,說不定……說不定這少女真的是天命所歸……
衝動與猶豫之間,有人選擇了低頭下跪,有人仍舊按捺不住野心,嘗試仰起頭要挑戰她。
正在此時,頂層突然下放一股強大的威壓,那力量純粹而深厚,完全超過了老魔尊的修為,強大的力量幾乎不給眾人反抗的機會,壓住眾人下跪,膝蓋下都壓出坑來。
頂不住那威壓,二層眾人無一人起身。
感受到身邊人釋放的力量,余溪驚訝的同時感覺到害怕,轉頭看他,雙眸仍舊清亮,面色如常,不像是失去理智。
可是,為什麼他可以自由如常的使用魔氣,儼然是以魔氣重新填滿空間,達到了化神境界。
她疑惑問:「阿蕪你……」
身邊人轉過臉來,笑容令人如沐春風,溫柔的嗓音如林間清泉,緩緩道:「你想做的事,我一定會幫你辦成。」
余溪猶豫了。
「可是……」
「沒有可是,還是說……你不相信我?」衡蕪打斷了她的擔憂,眉頭顰蹙起來,看上去有些委屈。
余溪趕忙擺手,打消他的顧慮,「不是,我只是擔心你。」
「沒什麼可擔心的,我是你的,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他抓住她的手覆在他臉上,歪頭往她小小的手心裡貼過去。
柔滑的長髮從她手背上蹭過,側臉俊美的輪廓依戀的貼在她手心,叫她一時心猿意馬。<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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