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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的問詢落在男人耳中,他蜷了一下手指,答她:「如今我一無所有,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當與你同行。」
聞言,余溪激動道:「您別這樣說,人哪有一帆風順的,如今只是發生了一些變故,您絕對不是一無所有。」
她那麼喜歡他,怎能忍心看他妄自菲薄。
余溪伸出一隻手來,認真的數著他的長處:「您長得好看,人也好,還有很多的學識,就算沒有了修為,懂得術法符咒也比我多得多,我空有一身蠻力,卻不懂得如何施展,還得您在身邊多提點我,我才能有長進啊。」
一邊說著轉頭看向了床上。
背對著她的美人緩緩轉過了身,銀髮遮掩下,露出一雙紅潤的眸子動人心魄。
他淡淡的笑著:「只要你想學,我都會教你。」
看他笑了,余溪彎起眼眸,開心道:「師祖真好。」
漸入深夜,窗外回歸寂靜,房中也不再有聲音,安穩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二人一同入眠。
明月當空,光照萬里。
——
清晨,余溪精神抖擻地從地上爬起來,收拾好被褥,俯身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衡蕪,看他狀態不錯,才放心出門。
走到樓梯口,隱約聽到樓下進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隨後便聽見兩人竊竊私語。
「掌柜的,昨天來住店的那兩個客人好像是……」
「你沒看錯?」
「人家都說了,一個女子穿著青色弟子服,一個男人頭髮是白色的,那麼明顯,怎麼會有錯。」
「那還不趕快去告訴修士們。」
聽到此處,她從樓梯口走下來,喝住要出門去的夥計,「站住。」
時辰還早,外頭街市上都沒什麼人,客棧一樓也沒有客人。
少女突然下樓,嚇了他們兩人一跳,掌柜強裝熱情問:「客官有什麼吩咐?」
余溪走到一樓中央,指著站在門邊的夥計問掌柜,「他這是要去哪兒?」
夥計點頭哈腰道:「瞧您說的,客棧里外不都得要我跑腿嗎,我這當然是出去辦事兒了。」
「辦事兒?」余溪轉頭看他,冷眼道:「可我聽你剛剛說的,好像是和我有關的事。」
掌柜連連擺手,與夥計應和著說:「沒有沒有,我們怎敢議論客人的事兒呢。」
見他們不肯吐露實情,余溪漸漸沒了耐心,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隨手一扔,筷子嗖的一聲飛出去,支愣愣地扎進了夥計身旁的牆面上,戳進去一半。
這場景嚇的兩人眼珠子都瞪圓了。
她威脅說:「你這店還想不想要了?」
「姑娘手下留情,我說,我說就是了。」掌柜瞬間變了臉色,苦哈哈的招呼夥計過來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夥計走過來,在她面前低頭道:「我今早出去,在外頭看見仙門在張貼通緝令,通緝令上畫的就是你們兩個,這才……」
才一個晚上,通緝令這麼快就發到這裡了……
余溪思索問:「當地的仙門是哪一家?」
「是逍遙門。」掌柜答。
逍遙門,那這裡是西川的地界了。
「我在這兒吃了早飯就走,之後隨便你們去做什麼。」余溪微笑說,「如果仙門的人來這兒抓我,碰巧我還在這兒,到時免不了一場打鬥,若是不小心把你的店給砸塌了,我可不負責。」
掌柜識趣道:「是是是,您安心吃飯,我們不會去告密的。」
三人心照不宣,余溪不跟他們多計較,去後廚房端了早飯回去房間。
推門進去,探頭看床上,衡蕪正從床上下來,長發慵懶的散在身側,雪緞的衣擺垂落下來,遮住了他細長的雙腿。
余溪轉過視線,走向桌邊,「你醒啦。」
「怎的出去這麼久?」衡蕪起身穿上外衣,坐到鏡前梳理長發,用玉簪束髮後,也走到周邊坐下。
「沒什麼,這不是去拿早飯嗎。」余溪盛了一碗雞蛋粥遞到他面前,又給他倒了一碗羊羹,「您多少吃點,吃完了咱們繼續趕路。」
衡蕪沒有拒絕她的好意,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早飯。
吃飽飯後,外頭太陽漸漸升了起來。
余溪去隔壁房間把自己的衣服和劍都裝進包袱里,往背上一背,帶著衡蕪離開了客棧。
走到不見人跡的小巷子裡,御劍飛行,頃刻間,大而繁華的城便被甩在了身後。
她想去溫暖的地方,轉道向南。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陽光逐漸西落,站在身後的男人隱約發出幾聲輕咳,手掌按在她肩膀上慢慢收緊。
余溪察覺到他的不對,忙找了個稍微平緩的山頭落下,收起劍來,扶住他步履虛浮的身軀,擔心問:「哪兒不舒服?」
衡蕪搖搖頭,只道:「胸口有些悶。」
余溪扶住他的胳膊,左右看看,樹林深處似乎有座小屋。
林間灑滿金色的夕光,清風拂過樹梢,蔥鬱的樹葉沙沙作響,走過野草叢生的小路,就見山坡上佇立著一座山神廟。
推開廟門,正對面是一座和藹的山神像,面前的供桌上擺放著香爐和供品,似乎不久前還有人來拜祭過。
余溪扶著人坐到蒲團上,自己也扯了一個蒲團坐下。
兩人一同打坐,余溪將修為渡到衡蕪身體中,助他治癒身體的同時,也找到了藏在他身體中的一股並不屬於他的魔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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