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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反正她肯定不姓余。」問情嘟囔著,煞有其事道,「吾去問過很多人,都說她是謝家人,說她與蒼華道君座下的大弟子謝彥是親戚,她進清元宗也不是因為體弱來修養,是因為痴戀謝彥,才追著謝彥進了宗門。」
衡蕪輕聲道:「那她為何不跟著謝彥,而是來了我這兒。」
問情歪了一下劍身,隔著庭院看向少女所在的客房,兇狠道:「她心裡一定有鬼。」
「無需多疑。」衡蕪拍了一下劍柄,打斷了問情的話。
「可是這幾個月是您突破境界的關鍵時期,您連蒼華道君都不見,為何要讓一個外門弟子待在這裡。」問情百般不解,擔心道,「我看她臉皮厚,話也多,要是賴在這不走,豈不是壞了您的清靜。」
「萬事萬物自有定數,休要詆毀。」衡蕪又拍了它一下,方才還喋喋不休的劍靈忽然就噤了聲。
衡蕪拂了下衣袖,走向後院,留下劍靈在原地。
——
入夜,余溪收拾了大半天,將客房打掃乾淨,鋪上了新的被褥,還把包袱里的衣服都擠出來放進了柜子里。
比起山腰的小木屋,這間客房要小上一點,但各種生活物件一應俱全,更不會漏雨透風。
最重要的是,她和師祖之間的距離變得好近,不用爬山就能見到他了。
坐在床沿上,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窗外的雨聲漸漸小下來,她決定出去逛逛,熟悉一下環境。
走出房門,外頭的天已經黑了,庭院裡亮著幾盞石燈,通往後院的拱門裡卻露出白色的光芒。
被那光芒吸引,她走向了拱門。
門裡連接著一道架在水上的長廊,整個後院沒有院牆,渾然與峰頂的淺湖融為一體,湖岸上,解憂草在雨夜中垂下頭,亦不見那日初到時的花海星光。
長廊盡頭是架在水上的瀚瀾水榭,門窗盡數打開,朦朧的白紗被微風拂動,似攪亂的月光、流動的霧氣,盡數歸到一處。
身著白衣的男子坐在水榭中央,雙目靜闔,呼吸均勻,維持著打坐的姿勢,靜靜的坐著。
隔著大半個長廊的距離,余溪依舊能看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白亮而溫柔的光芒,在無月無星的雨夜中,如一輪明月,清冷孤獨。
噗通——噗通——
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跳便止不住的歡呼雀躍。她只能咬緊牙,才能控制自己不會激動地喊出聲來。
他實在太美了。
以至於只是沐浴在他的光輝中,都能填補她心上大塊的空白。
潮濕的夜風一下一下吹在他身上,余溪聚精會神的看著他被風吹動的衣袖,單薄的衣物幾乎被冷風浸透,光是遠遠的看著,她都覺得濕冷。
好想給他披件衣服。
「喂!你看什麼呢!」
身後猛然響起一聲,余溪嚇得一哆嗦,轉身瞧見是問情,二話不說,把劍身抱住,和它一起藏在了長廊的柱子後面。
也不知該捂哪裡才能堵住它的嘴,只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問情沒有嘴巴給她堵,盤問她:「看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偷看真君?」
「我就路過看了一眼,又沒幹別的。」余溪理不直,氣也壯。
「衡蕪真君也是你想看就能看的?」
問情掙脫了她的手,搖晃在半空,居高臨下道:「別以為真君給你幾分好顏色,你就能平步青雲了,告訴你,真君他早就不收徒弟了。用不了幾個月,真君渡過天劫,就要成仙了,你這個小小外門弟子,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嗯?……
余溪微微皺眉。
這劍靈真的是跟在師祖身邊修煉嗎?怎麼這樣傲慢又無理,與師祖沒有半分相像。
看在它神志只是十歲孩子的份上,她吐了一口氣,平靜道:「我沒想讓師祖收我為徒。」
「那你想幹什麼?」問情想了想,又緊張道,「難道你是來偷寶物的?吾不會跟你走的,哼!」
「你想多了,我對你沒想法。」余溪對它擺了擺手,把聒噪的劍靈往旁邊趕了趕。
側過身時,視線不自覺落在了正在打坐靜修的師祖身上。
一看到他,心情瞬間就變好了。
少女微紅著臉頰,快要化出水兒來的眼神,痴痴地望著白璧無瑕的衡蕪真君。
問情看看她,又看看真君。
不自覺就聯想到她放下了痴戀的謝彥不顧,不辭辛勞的來閒月峰守山,刻意接近真君……
劍靈停滯了片刻,試探問:「你該不會是,喜歡真君吧?」
「嗯,喜歡。」余溪不假思索答。
話說出口,嘴角彎起甜甜的笑容。
第4章
「你你你,不知羞恥。」問情被驚到說話都磕巴了。
余溪故意逗弄它:「你一把劍,也知道羞恥?」
問情不高興地用劍鞘戳她的腰,警告她說:「真君可是要成仙的,你就算痴心妄想也不會有結果,吾奉勸你早些斷了這念想,當心……」
「誰要結果了。」余溪輕鬆答。
「嗯?」問情停了下來。
少女趁機握住劍鞘把它推開,淡然道:「我喜歡他是我的事,他成他的仙,我走我的路,沒有結果又如何。」
說話間像是很不在意,眼神裡帶著玩味,叫問情看不懂更琢磨不透,只得懟她一句:「詭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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