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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余溪有些心虛。
二三層的重建布局是她讓衡蕪幫忙畫圖紙的,雖然他的身體看上去已經完全恢復了,但要是因為替她操心又累到了身子,那就都是她的不對了。
「我去看看他。」余溪說了一聲,拍了下少年的背,隨即走進了屋裡。
隨手關上門,探頭看向裡間,「阿蕪?」
「嗯?」裡間傳來回聲,很快分辨出是她的聲音,喟嘆一聲,「你來了。」
余溪撥開帳帷走進裡間,就見衡蕪正坐在書案後,案上擺著一摞高高的書卷,書案下鋪著不少廢棄的圖紙。
美人眉目間微有倦色,沒有束髮冠,長發散在身後,只在發尾用一節銀扣束住,穿一身白底繡銀色花紋的常服,腰封上裝飾著一圈銀鏈,將那本就清瘦的腰身裝點的貴氣優雅,如同精心包裝的禮物,在等待心上人解開衣帶。
衣著髮飾都像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秀色可餐,余溪一邊咽口水,一邊覺得疑惑。
阿蕪不是會把心思用在裝扮上的人,穿的這樣好看,是要見什麼人嗎?可墨玉說他一整天都沒出過門,不像是要見客的樣子啊。
該不會是……
余溪稍微想了想,覺得自己是大驚小怪,衡蕪只是穿的好看了些而已,有什麼值得深究的。
走到書案前熱情道:「我稍微去下面走了走,剛回來就把月魄掛在了魔宮頂上,你看見了嗎?」
衡蕪坐在書案後,揚起頭來,溫柔答:「看到外頭有光,我就知道是你。」
看到他眼中倒映著自己的臉,眸中光亮溫潤,余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轉言問他:「你在這兒住的還習慣嗎?」
在她關心的視線中,美人憂鬱著垂下臉,輕嘆道:「不太習慣。」
聞言,余溪立馬繃緊了神經,到他面前蹲下身,仰頭看著他的臉問:「是有哪裡不合適嗎?你說,我立馬叫人過來改。」
衡蕪搖搖頭,低垂的眼眸透出些許悲涼的孤寂,呢喃道:「前些日子入睡時,身邊有你陪著,後來住在楚星黛那裡,也還能與墨玉相伴,如今卻是……只剩我一人了……」
余溪不知所措的咬了下唇,解釋說:「我以為你喜歡清靜……」
從前居無定所,幾個人才擠在一處睡,如今住了大院子,自然要把最好的房間給他住,沒想到還是失了算,沒能讓他滿意。
「許是入了魔,心境不一樣了,一個人呆著總會胡思亂想。」美人微微抿唇,眼眸轉著與她目光對視一瞬,隨後又心有所念般移開視線,只說,「我知道你這陣子很忙,不然還是讓墨玉……」
聽他的第一選擇竟然是墨玉,余溪嫉妒的撅起嘴來,咬牙道:「那小東西有什麼好的。」
雖然墨玉是被阿蕪教養的挺乖,但他就是個小孩子,哪裡懂什麼貼心的陪伴,跟阿蕪住在一起,只會讓他費心照顧。
她站起身來,自告奮勇道:「我現在就把床鋪衣裳搬過來,以後我們住一間房,我肯定不讓你孤單。」
看她意氣風發的模樣,衡蕪抿唇微笑。
「唔。」前一秒還精神十足,後一秒便捂著心口彎下腰去。
「怎麼了?」衡蕪緊張著起身扶她。
余溪擺擺手,「舊傷而已,有點疼。」
「我看看。」說著,一手握著她半邊肩膀,另一隻手便將受傷邊的領口拉到了肩膀下,露出胸口的內裙和肩膀上的傷疤,心口處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內裙中。
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余溪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同他說:「沒什麼事,可能是老魔尊打在我身上的魔氣還沒完全消失,時不時會讓我有點難受,沒那麼嚴重。」
衡蕪皺起眉,「不要仗著自己修為高就任傷痛作踐你的身體。」
「我已經盡力治癒了,剩下那一點祛除不掉,就只能慢慢消磨了。」余溪嘟嘴答。
「我來。」衡蕪說著,隨手撥開了鋪在桌上的圖紙,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在書案上。
余溪正對面看他,擔心問:「可是……阿蕪你動用魔氣,不會導致魔性變得不可控制嗎?」
她一早就想問這件事了,但衡蕪總是避而不答,似乎不覺得這是件值得時刻關注的大事。
此刻,他語氣放鬆,正面回答:「不會的,放心吧。」
「哦。」余溪呆呆點頭。
表面上的確看不到他有被魔氣侵蝕,先前幾次他身體虛弱的時候被魔氣侵蝕失去了理智,樣子都是很躁動的,如今卻是平靜如常,並沒有任何過激舉動。
即便如此,她心裡還是會擔心。衡蕪修為太高,如今又到化神境界,比老魔尊還要強,離墮魔只有一步之遙……
神遊天外之時,注視在肩膀上的視線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他的手掌虛按在傷疤上,肌膚感覺熱熱的,身體裡的不適感在被一絲絲的抽離,比她強行治癒身體要舒服多了。
余溪慵懶的閉上了眼睛,雙手按在身後的書案上,腳尖點在地上,悠閒的輕晃。
隱約間,肩頭好像有道呼吸噴灑下來,她正遲疑,就感到肩上貼上來兩瓣柔軟的唇,輕如蝶翼,鼻間的呼吸卻燙人,順著肩膀吹到後背上,驚得她打了個哆嗦。
睜開眼睛,就見美人的銀髮正伏在自己肩膀上,輕柔的吻從肩頭落到肩膀,又向下輕吻在模糊的傷疤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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