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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陣子正是突破金丹期的關鍵時候,本來想著回家一趟,然後回到宗門閉關幾個月的,沒想到在這裡要正面對付兩個金丹修士。
心裡沒有底,又擔心爹娘被波及。
遲疑之時,對面人突然出了暗招,余溪還沒反應過來就暈了過去。
……
從昏沉中醒過來,眼前垂著一層珠簾,珠簾外又蓋著一張滿繡的蓋頭,身上被厚重的衣裳壓的有些酸。
她動了動被捆住的手腳,召出問情來割斷了繩子,貼在身後的定身符,也一併揭了去。
撩開蓋頭披在發冠上,淺淺看了兩眼喜慶的房間,緊接著就要走出房去。
手剛碰到房門就被彈了回來,她捂著有些灼痛的手,隱約看清了圍在房間周圍的結界,不自覺咬了咬牙。
謝彥的子孫作出這樣仗勢欺人的事,你真是丟他的臉。
她得儘快離開才行,萬一給新郎官進來了,成了禮,想擺脫他們可就更難了。
思索一番,畫了一張火符。
從喜房蔓延出的火苗迅速點燃了一整個院子,火勢不斷向外擴散。
聽著外頭聲音亂了,余溪拿劍在結界上劈出一道口子,迅速逃出去,謝家人忙著救火,直到仰頭,看到有人御劍逃離,才反應過來是新娘子跑了。
不能回家,會連累家人。
去找姬雲意,她也不好摻和別人家的私事,更何況,她近來身體有些不好,平常事物都是墨玉幫忙操持,自己再去讓她勞心勞神,只會讓她狀態更差。
余溪想了想,還是衝著清元宗的方向去。
身後很快有人追來,看著她的動向。
「她這是要去清元宗?」
「去了我們也不怕,我們爺爺為了清元宗耗盡了大半生的心血,我就不信清元宗主會為了一個徒弟,不顧我們爺爺的面子。」
從夜裡飛到天亮,余溪落進山中,身上的裙子太長,落地時絆了她一跤。
她只能提起裙子來,用肩膀撞開了廟門,氣喘吁吁的站在廟裡,仰頭看著他,緊張道:「阿蕪,我有麻煩了。」
沒有人應她。
再回過頭,謝家的人已經追上來了,緊跟後面來的還有不明就裡的清元宗弟子。
謝家人大喊道:「天地都已經拜過了,你已經是謝家的媳婦了,別在這胡鬧,趕緊跟我們回去。」
「你們少胡說八道,我從來沒同意過這門親事。」余溪衝著外面喊,氣憤地跺了兩下腳。
見狀,謝家人就要進廟來,一旁的清元宗弟子趕忙上來攔住了他們。
勸阻道:「小師妹再怎麼說也是我們清園中的弟子,幾位不好逼婚到此吧?」
兩個金丹修士不甘心被小輩阻攔,出手打開了攔在面前的人。
余溪見狀,直接踩了供桌站到神像邊。
廟門外的眾人見狀,不由得心下一驚。
謝家人逼迫道:「你已經無路可逃了,趕快出來!」
清元宗弟子在後面喊:「小師妹,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先下來,這裡是師祖的祭廟,你這是對師祖的大不敬啊。」
不多時,爹娘也被謝家人帶了過來,迎面就看見自己的女兒站在仙君的神像邊上,登時嚇了一跳。
余員外慌張道:「乖女兒快下來,那種地方你怎麼敢上去呢?這是要損陰德的!」
神像有兩個她那麼高,襯的本就嬌小的少女更加渺小。
她本可以去找墨玉,甚至去找門中的長老來評個公道,但她還是來了這裡。
如果她能夠見到他,一個人度過這一生也沒有關係。
她只怕,自己修不成仙,為一個念頭蹉跎一生,甚至都不知道,已經成了仙的衡蕪還記不記得她。
她輕輕抓住白玉做的袖口,手裡冰冰涼,越抓越緊,不肯鬆開。
緊咬著牙,對外面的人開口道:「我已經有了道侶,就是我身邊這人……除了他,我此生不會嫁旁人。」
為什麼要說這些呢……
那些誓言,就只有她一個人記得,這世上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與衡蕪的緣分。
即便有姬雲意和墨玉他們知道那些舊事,也為了全他仙君的清名而選擇了不張揚。只有她在苦苦支撐,抱著哪怕無人知曉、哪怕要孤單一生的信念。
可她是個凡人,總會有懷疑、失落、擔心的時候。今天一併發作出來,是對這些不明白她的人置氣,也是氣衡蕪……
她這樣,也算是污了他的名聲吧。
他會在乎嗎?
在乎又怎麼樣,反正他也從來沒在她面前出現過,讓她一個人在這裡,難道還不許她生氣,不許她任性一回嗎?
外頭的人或是驚訝或是古怪的看著她。
「小師妹不會是瘋了吧?」
「我可從沒聽說過師祖有什麼道侶。」
「成了仙就要拋棄七情六慾,即便師祖真有道侶,那也已經是前塵往事,早就忘記了。」
那些煩躁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她只覺得手心抓的冰涼,心如死水。
阿蕪不會忘記她的。
她心裡堅定道,可下一秒就動搖了。
會不會只是她一廂情願,她沒有證據來佐證他們之間的愛情依舊存在。
兩人互相交付的信物已經消失在了交錯的時間中,她甚至不知道成了仙的衡蕪還記不記得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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