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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溪只敢觀賞,沒有伸手觸碰。
「嘎吱」一聲,房門從外面打開。
余溪下意識看向門外,不見聒噪的問情,而是端著托盤的衡蕪走了進來。
看到他進來,余溪緊張的要下床來,雖然不知自己為何會躺在這裡,但如今神智已經清醒,身上也不再有不適之處,再賴在人家床上便是討人厭了。
她要站起身,卻聽男人溫柔的聲音安撫道:「你才剛好,先坐下吃點東西吧。」
衡蕪輕聲說著,將托盤放在了桌子上,端了粥到她面前。
「哦,好。」對男人貼心的照料,余溪照單全收。
她害羞的笑著,乖乖坐在床沿上,接過了他遞來的清粥,舀了滿滿一勺,吹去熱氣,幸福的吃了一大口。
滿足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半生不熟的米粥加雜著味道古怪的青菜,叫她本就長時間未進食的腸胃更加犯噁心——好難吃,要吐了……
看著面前人溫和的笑意,因為親自下廚而被灶灰弄髒的手。余溪硬生生忍住了噁心,大口咽了下去,把粥吃的乾乾淨淨。
師祖親手做的飯怎麼會難吃。
一定是她沒有欣賞的水平,才品嘗不出其中的美味。
「師祖的手藝真好,我才吃了一碗,就感覺身上有力氣了!」余溪笑著誇讚。
衡蕪低眸微笑,拿過她手中的空碗,隨口道:「我並不擅長廚藝,從前為兩個弟子下廚做過一回,他們都躲著不愛吃,也就你會說好話哄我開心。」
「我沒有哄您,大家喜好不一樣,我跟您的弟子口味不同,我就喜歡吃這樣的。」余溪開心的補充,「不管師祖做什麼,我都喜歡吃。」
「我知道。」衡蕪微笑說。
「知道什麼?」
「你很不一樣。」他輕聲回答,琥珀色的眸中閃著光。
聽著類似於誇獎的評價,余溪害羞的笑笑,餘光瞥見床頭的玉玦,主動問:「師祖,您喜歡玉嗎?」
「為何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我看您床頭掛著一塊玉玦,就想著您如果要是玉,我以後如果見到好的玉,就留下來送給您。」余溪用手比劃著名,心中隱隱的小激動,有關師祖的事,她想了解更多。
「我……並沒有特別喜歡玉石。」衡蕪回答了她,伏過身去解下了系在床頭的紅繩,將玉玦握在手中。
他凝視著手中的玉,似是陷入回憶,良久才說:「這是位位救命恩人送給我的,我一直把它當成護身符帶在身邊。」
「原來是這樣。」果然是件很重要的東西,余溪很慶幸自己沒有胡亂碰它。
她偷偷注視著男人低垂的視線,看他面對玉玦回憶舊事,忽然就感受到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沉穩的氣質中摻雜了些許憂傷的底色。
經歷了漫長的時光,也曾有人陪在他身邊,到如今,分道揚鑣,各奔前程,只剩他一人獨立高台。
余溪沉默著,不願打斷他的回憶。
衡蕪很快回過神來,神情如常,將玉玦遞到她面前,淡淡道:「這塊玉玦,送給你吧。」
他說的那樣輕巧,余溪懵了一下,忙把玉往回推,驚訝答:「這麼珍貴的東西,對您來說意義非凡,我怎麼能收呢?」
「傾注再多的意義也是身外之物,帶不走的。」衡蕪溫柔道,「我在其中注入了不少靈力,可助你穩定氣血,不會輕易迷失心智。」
說著,把玉玦放到了她手心裡。
糯玉觸手生涼,余溪緩緩合上手心,仿佛握住的不是一塊玉,而是被男人銘記了大半生的一抹溫情。
他把這玉當做護身符帶在身邊,如今又轉送給她做護身符,真是愛惜於她。
余溪把玉放進貼著胸口的衣服里,信誓旦旦道:「我一定好好收著。」
衡蕪淡然一笑,似是想起什麼,漸漸收斂了笑容,喚她:「余溪。」
「嗯?」余溪低頭整理衣裳,聽他叫自己,便抬頭看過去。
「既然你已經清醒,有些事,我該告訴你。」男人表情嚴肅,昭示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並不輕鬆。
「師祖請說。」
「你還記得那時我們在劉家村見到的女子與魔物嗎?」
「記得。」
「他們有個女兒。」
聽到此處,余溪沉默了。
衡蕪緩緩道:「秀秀並非難產而死,她生下一名女嬰後,被自己的母親殺死,那女嬰身上流著魔物的血,無法被輕易殺死,便被修士送到了謝家收養。」
他謹慎而冷靜的複述著記載在卷宗中的舊事。
余溪安靜的聽著,低下頭,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她總覺得秀秀像娘親一樣親切,怪不得那時守在棺槨旁的魔物沒有傷害她,甚至會聽進她的勸說。
因為她身上有魔物的血脈,所以靈根劣質,無法修煉,服下增進修為的丹藥甚至會痛不欲生。
她漸漸回想起自己暈倒後浮現在腦海中那些癲狂的想法,質問自己為何是那個被選中的倒霉蛋。原來她並不無辜,她身負的血脈註定了她是最容易被邪魔奪舍的人選。
儘管她沒有過去的記憶,如今卻能隱約感受到殘留在這個軀體中,獨身活在謝家,因來路不明而遭人排擠的痛苦與不安。
她痴迷謝彥,是想在他身上尋求謝家的肯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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