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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站在原地,看著面前面目難分的邪魔,雙眸含淚,「母親……」
「當心!」余溪猛的撲向虛影,經過她身側時,感到一陣熟悉的溫暖的風從身上吹過。
現出真身的邪魔與其根源融為一體,衡蕪面無表情的召喚法器,三顆明珠拖著白亮的尾焰在邪魔身上刺穿一個又一個空洞,憤怒幽怨的慘叫聲響徹雲霄,直至其徹底消失。
混亂很快平復,倒塌的牌位掉在了燃燒的蠟燭上,起了大火。
漫漫火光中,衡蕪平靜的收起法器。
余溪見他沒有救火的意思,便知這火不該救,也沒有救的必要,害了那麼多人的地方,還是一把火燒了乾淨的好。
她轉身對秀秀微笑著說:「邪祟已除,你可以去投胎了。」
虛影柔弱的聲音回答:「我還在等我的丈夫和我的女兒。」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他們或許已經……放下了。」余溪只能想到這樣的話來勸她。
虛影搖搖頭,面對她堅定地說:「我的丈夫答應過我,他會回來,他會帶著我們的女兒一起回來。」
第12章
十六年前,秀秀上山採藥時在山中遇到了一個受傷的男人,男人露出猙獰的表情,恐嚇她不要靠近,秀秀卻沒辦法放著一個受傷的人在山林中不管。
她主動幫男人治療傷口,看到男人傷口流出來的血中摻雜著黑氣,雖心生恐懼,卻依舊堅持為他包紮。
短暫的處理好傷口後,她就離開了。
山間的道路曲折難行,秀秀沒想到方才分別的男人去而復返,從野獸口中救下了她,也因此,男人受了更重的傷。
她決定把男人帶回自己在山中暫時的住處,為他治好傷後再儘快把他送走。
這一住便是三個月,兩人互生情愫,儘管男人身有邪氣,秀秀也未曾因為接觸他靠近他而感受到丁點不是,後來,兩人有了孩子,秀秀不得不把男人帶回家裡,希望爹娘准許他們成婚。
劉家村的人封閉頑固,不接受外來的男人,更不同意將自己村中的姑娘嫁出去,秀秀的爹娘不敢與村長作對,始終沉默不語。
一樁婚事接連數月爭執不下,村中陸續有人生病,並把蔓延開來的疾病怪罪到了陌生的男人頭上。
村長請來了北川的仙門——玉淵門的人來分辨出男人的真實身份,將其趕走。
虛影停留在原地,平靜地講述著當年發生過的事,
他離開時,對她許下承諾,「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一個可以接納我們的地方,我很快就會回來。」
於是,她痴痴的等著,盤旋在村子周邊不願離開。
余溪安靜的聽完她講述的故事,心中湧上一股酸澀:真是一個痴情又苦命的女人,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還無法放下執念,或許那個男人已經把她忘了,又或許……他也已經死在了某個地方。
世事無常,以為是短暫的分別,又哪知餘生都不會再見了。
替秀秀感到惋惜的同時,她也很想不顧後果的敢愛敢恨一回,不安分的眼神爬上師祖身上。
他還是那樣清冷端方,熠熠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容,火紅色爬上他雪白的衣角,似乎在某個瞬間,與一道魅惑的影重疊在一起,讓她想起了她被蠱惑時,深深的凝視過,親過好幾下的美麗的面容。
已經穿過嫁衣,也給她掀過蓋頭,那他們之間算不算是有了某種特殊的關係。
不敢說是夫妻,至少也得比現在師祖與徒孫的關係再近一點才對吧?
火熱的眼神都要把人身上盯出洞來了。
男人卻只是站在原地,甚至都沒有往她的方向瞄一眼。
她在自作多情什麼。
余溪愣愣地移開視線,心想那個魅影沒有胡說,她對師祖的心思果然變得越來越齷齪了。
那些村民是因為懼怕死亡,自私的去害死別人來換自己的安心,這份邪念凝成了那個巨大的黑影,而她……她的邪念,就是那個勾引她的「師祖」。
意識到這點,余溪格外惋惜。
要不是她日子沒剩多久,師祖又有升仙的重任要去完成,她才不管什麼身份之別,一定會告訴師祖,她有多麼喜歡他,多麼想埋進他胸膛里,緊緊的抱住他。
可惜她還有道德,實在做不出這樣的事去擾亂師祖的道心。
徒留空想。
沉默一會的衡蕪開口喊她:「此地的邪氣已除,該去封上斷裂的邪脈了。」
余溪回過神來,把所有的情緒都咽進肚子裡,提醒他:「師祖,那裂谷下面,還有秀秀的棺材呢。」
封上裂谷,秀秀的屍首也要跟著不見天日了。
她忙去同虛影說:「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至少看看自己的屍身現在怎樣了。」
虛影怔了一下,搖搖頭,「我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現在一定很醜。」
「不是啊,你很漂亮。」余溪張開手臂描摹著虛影模糊的輪廓,說,「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就給我一種很溫暖又親切的感覺,就像……娘親一樣。」
聽罷,秀秀會心一笑,「是嗎?」
余溪點點頭,藉機走到了衡蕪身邊,笑說:「你不用害怕,我師祖可厲害了,就算到了裂谷里,他也一定會保護我們的。」
被她積極的勸說,虛影終於下定決心,嘗試與他們同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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