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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玉玦,青芷的懷疑與不解消解了大半,這塊玉是師尊的近身之物,先前是帶在身上,後來又掛在床頭,絕不會輕易贈人。
眼前的少女,恐怕真是師尊極為親信之人。
他趕忙打開院門,邀請少女進來,又謝過了村婦幫忙帶路。
兩人坐到院子裡,青芷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來找我?」
余溪便將衡蕪渡劫失敗又被魔性折磨的事一一講給他聽。
說到最後,虛弱地咳了兩聲。
發現少女的疲態,青芷趕忙進屋去取了一顆丹藥喝一碗水出來,給她餵下丹藥。
安撫她:「不要著急,既然師尊還有一口氣在,那就還有機會。」
青芷離開仙門幾十年,對正道魔道之事都不在意,隱姓埋名在民間,一心專研醫術,四處遊歷。
聽完少女的訴說後,他毫不猶豫進屋去收拾行囊,「我這就隨你去一趟。」
「多謝先生。」余溪起身行禮,懸著的一顆心,稍微有了些慰藉。
離開又三天,余溪再次帶人回了萬魔窟。
進入蝕骨海時甚至沒有看到清元宗的弟子阻攔。
落到魔宮外,青芷好奇的四處打量,隱約看到二層有幾個與眾魔氣息不同的醫修,問她:「外頭那幾位醫修都是你請過來的?」
「嗯,但他們都說沒辦法醫治衡蕪,我只能去找你。」余溪說著,引他進了側殿。
見到久違的師尊,青芷的雙眸明顯亮了起來,感知到他的狀態很不好,眼神變得擔憂。
坐下來為他把脈,又用靈氣掃遍了他全身上下,低頭思索一會兒,從行囊中掏出紙筆開始寫藥方。
余溪反應了一會,面露驚喜:「你能救他?」
青芷低頭寫藥方,神情凝重道:「能救三分,已經是極限。」
三分,也就是還有生機。
她點了點頭,一直繃在心裡的那股勁兒終於放鬆下來,雙腿一軟,癱坐在椅子上,「有三分也夠了。」
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還是肉體凡胎。
整整六天不眠不休,若不是提著一股魔氣硬撐著保持清醒,她根本沒有力氣撐到現在。
早早就感知道她的疲憊,青芷暫時停下筆,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輕輕吹向她。
藥粉被靈力送著飄到她面前,順著呼吸進到了身體中,余溪警惕問。
「是什麼?」
「讓你能睡一覺的藥。」
「不行,看不到他好起來,我不能……不能睡……」余溪硬撐著,不受控制的打起哈欠來。
「你就休息一會兒吧,他是我的師尊,我一定會盡全力救治。藥方寫成了,抓藥製藥也需要一段時間,等你睡醒,師尊的狀態可能會好一些。」
青芷看她癱坐在椅子上一點點睡去,起身去一旁拿了個毯子給她蓋上。
心道:為了救師尊的性命這樣拼命,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姑娘。
……
余溪閉上眼睛就失去意識。
好像睡了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做夢也沒有胡思亂想,就只是覺得,身體和心境都平和下來,連帶著心中的恐懼和悲傷也淡化了許多。
不知過去多久,她緩緩睜開眼。
正面看到青芷坐在軟榻邊,剛給衡蕪餵下藥去,又扶他躺下。
阿蕪……
她掙扎著從椅子上站起來,睡的似乎有些久,站直了身子有些頭暈,步伐虛浮著走到軟榻邊,坐在他身側,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他的肌膚是冰冷的,只有鼻尖微弱的呼吸還在彰顯他脆弱的生命力。
青芷起身拍拍衣袖,側身站著,輕聲道:「師尊的身體狀況,想來前面幾位醫修都跟你說過了。」
「是。」余溪看著衡蕪的臉,時刻關注著他的情況,不肯移開視線。
青芷嘆道:「墮魔只需一念之差,由魔道入正道卻難如登天。」
天生靈根的衡蕪入了魔道,想重回正道可以說是再無可能。
自從他渡劫失敗,走火入魔那一刻,便是入了歧途,肉體凡胎如何承受得住逆天而行的後果。
聽醫修們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前因後果,余溪心如刀割。
她默默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去見他,不該留在他身邊,更不該喜歡他……害他迷失本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從得知他昏迷不醒的原因那刻起,她無時無刻不在自責,甚至想過陪他一起死去,讓一切從頭再來。
但那只是更加任性的想法。
沒有從頭來過的機會,即便再來一次,再與他相遇,那人也不是與她相愛過的衡蕪了。
她只能盡她所能去救他,如果還能挽回他,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
手上為他整理額發、衣裳,鼻頭一酸,眼眶便濕了。
不好意思在衡蕪的徒弟面前落淚,她側過臉去偷偷擦掉了眼中的淚水。
青芷背著身沒有看她,寬慰她說:「余姑娘不要過分自責,萬事自有天定,非一人之力可以更改。」
少女低聲抽泣,沒有應聲。
沉默之中,青芷悄悄用餘光看了她一眼,怎麼看都覺得少女眼中的深情不是假的。方才診脈時就已經察覺到,師尊身上也有著少女的氣息——這兩人,的確是道侶。
即便他不敢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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