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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彥,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
「你在胡扯什麼?」突然被調轉話題,謝彥無法理解。
余溪平靜地開口。
「其實我不姓謝,或者說是你記憶中那個謝家的養女,她沒有名字也沒有自己的意識,只不過是個被命運推著走的傀儡,所以她痴迷而忘我的愛著你,為了得到你的喜歡可以做任何事。」
她理智地回看自己與原書女配的關係,對他說:「我也以為我該像她一樣接受命運的安排,但現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是她,我是我自己。」
她的心無比的堅定,她心疼女配的遭遇,也不會喜歡她為人處事的態度,但這一切都無法再影響她認識自己。
設定、宿命都是虛的,既然活在書里,她就要活出自己的樣子,而非將自己圈定在一個殼子裡。
從前,她作為「女配」,與謝彥做了感情上的切割,現在,她該跟早就已經不存在的「女配」分隔開來了。
「我對你和謝家沒有任何感情,如果你們需要我的幫助,平等的跟我聊聊,在能力範圍之內,我很願意幫忙。」
余溪靜靜的說著,語氣陡然轉冷,「但如果你再用所謂的養育之恩來綁架我要求我,我遲早要廢了你。」
話音落下,劍鋒指向面前。
「你!」謝彥被激怒,作勢就要與她決一死戰。
沉默許久的姬雲意抬手攔住他:「好了,不必相爭。」
她抬頭看向對面的少女,見她長發散落,身上沾著澗底帶上來的泥沙,形容狼狽,眼神卻如護犢的野獸般兇狠堅毅。
念著從前的情分,她無法毫無顧忌的出手,只得勸告:「余溪,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現在是為師祖報不平。但是師祖他已經入魔,如今他修為全無,元神碎裂,宗門中人才勉強將他制住,若他日後修為強大起來,再要將他抓回,便難上加難了。」
聲聲勸告入不了余溪的耳朵,反笑說:「師姐,我如今已是魔修,比起師祖,你更應先殺了我。」
姬雲意心中一驚,沉聲道:「余溪,回頭是岸。」
「哪裡有岸,你和他們一樣,都只是想讓我和師祖心甘情願的赴死。」余溪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控訴她。
「不,我並不是……」姬雲意的心智有一刻的動搖。
她不想傷害任何人,明知道余溪和師祖都不是惡人,卻無法違背自己與師尊一同立下的「匡扶正道」的信念,要將邪祟斬盡殺絕。
「或許師姐對我們還有一絲憐憫之情?」面對她的猶豫,余溪只有一聲冷笑。
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蒼華讓你們過來的吧。」
嘲笑說:「他自己為什麼不過來?是心虛了,害怕了?還是覺得親手弒師傳出去很不光彩?要說自私自利,你們的師尊可比我都要高上一籌。」
「休得胡言!」謝彥大喝一聲,拔劍出招。
迎面衝來劍氣,余溪迅速擋下,藉由與他們周旋的時間,她早已調息好身上的魔氣,接下這一劍並不吃力。
兩人過招幾次,很快其他的弟子也加入打鬥,余溪背著人動作不便,很快就處於下風。
節節敗退下,從四面八方打過來的攻擊被她躲過不少,但身上還是受了傷,更有一劍從身後刺來,她頓時感到後腰上有鮮血流下。
劍穿透了衡蕪的腰腹扎在了她腰上。
男人虛弱的趴在她肩上痛呼一聲,余溪趕忙抽身反擊,逼退那人後,側過臉在他垂下的耳邊蹭了蹭,安撫他不要害怕。
被逼得太緊,她越來越憤怒,大吼一聲,「今天我一定要帶他走,擋我者死!」
混戰中,不斷有弟子被魔氣所傷,墜落下去。
余溪不看別人,只與姬雲意過招,她清楚姬雲意的實力,如果不暫時壓制她,自己和師祖是絕對逃不走的。
雖有拼死取勝的決心,但實力相差仍然很大,纏鬥許久,姬雲意仍舊氣定神閒,反觀自己已經氣喘吁吁,甚至快要支撐不住身上人的重量。
她的好日子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一時疲憊脫力,迎面姬雲意的劍就刺了過來,劍鋒快要扎進她胸膛里時,姬雲意忽然收了劍。
兩人對視,余溪從她身邊飛過,頭也不回的逃跑了。
被短暫甩在身後的幾人見勢要追,被姬雲意抬手攔下。
她捂住胸口咳了一聲,停在原地看著遠去的兩人,呢喃道:「別追了,讓他們去吧。」
「可是師尊的命令……」謝彥按著傷處湊過來,擔心道。
「師尊那裡我會去說。」姬雲意深深的皺了一下眉,閉上眼睛是深吸一口氣,睜開眼難過的說,「師出同門,如此互相殘殺,我於心不忍。」
她欣賞師尊堅守正道的信念從未動搖,看他殺伐果決,如翱翔的雄鷹,既出便不會回頭。
追逐他的身影,相信他的選擇,她一次又一次抹殺自己心中產生的懷疑。
但現在,她迷茫了。
自己堅守的信念真的毫無缺陷嗎?為了「正道」不擇手段,真的是對的嗎……
——
天色漸漸暗下來,升上天空的月亮照亮了身下山川河流的輪廓,如同墨色的畫卷上灑下銀光,點亮了行路人眼中的灰暗。
飛出足夠遙遠的距離,身後沒再有人跟上來,余溪總算鬆了一口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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