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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溪露了個得逞的笑容,手指穿插進他指縫間,抓著他的手落到兩人中間。
她手心的溫度太過燙人,還未入眠的衡蕪微睜雙眼,看著她的小動作,微微笑了一下,收緊手掌,比少女大了一圈的手輕易就將她抓在了掌心。
像捧住了一團小小的火焰,和著她的心跳一起溫熱的跳動,讓他感到心安。
余溪怔了一下,會心一笑。
燃燒她心裡的火焰像是被清冷的月光包裹,依然激動,歡喜雀躍,卻不再迫不及待的渴求。
師祖就在她身邊,以後也會一直在她身邊,這份喜悅和愛意會不斷延續下去,更因為他的回應和溫柔對待,如生機勃勃的藤蔓不斷在她心底蔓延。
斗轉星移,月落西山。
清晨的鳥鳴聲喚醒了熟睡中的少女。
她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睡在面前的美人,臉側有銀絲落下,慵懶隨性,帶著一股鬆弛的舒適感。
恍然間,讓她感覺自己不是睡在山頂的破廟,而是睡在簡單樸素卻舒適乾淨的家裡。
欣賞了一會兒道侶的睡顏,余溪心滿意足地從地上爬起來。
「嘎吱」一聲,廟門開了。
聽到陌生的腳步聲走進來,余溪站在神像後,警惕地半蹲下身,隨時準備抱起衡蕪逃跑。
那人沒有在廟中亂走,徑直跪在蒲團上,對著神像拜了拜,磕頭道:「山神老爺,求你保佑我能發大財,只要我能發一筆大財,我一定給您上最好的貢品。」
原來是拜神的百姓。
余溪鬆了一口氣,不作聲等他離開。
只一會兒的功夫,她就覺察到不對。悄悄走到神像旁,打眼瞧神像前跪著的中年男人,果然,在他背上趴著一團黑影,像是從他身上生出的邪氣。
想起劉家村發生的事,知道被邪氣反噬的人有多恐怖,她不得不管一下這個人。
壓低了嗓子說:「你要錢財何用?」
「山神老爺?」
正在磕頭的農夫驚慌失措的抬起頭,左右瞧瞧不見人,低頭對著面前的神像傾訴:「我媳婦兒總嫌我窮,爹娘嫌我沒出息,連我的孩子都不親近我,只有我有了錢財,才能讓他們高看我一眼。」
「辛勤勞作,怎會無財。」
「可那點錢沒有用啊,我得有更多的錢才行。只有像員外家那樣有錢,我家才會像員外家一樣美滿。」農夫說著,委屈的落下淚來。
他越委屈難過,對現狀不滿卻將改變的希望寄託於無妄的金錢,便越發陷入執念。
背上的邪氣肉眼可見的大了一圈。
余溪注視著他,問:「你要的是錢,還是家庭和氣。」
「我……」農夫抹了抹眼淚,一時答不出話。
還知道猶豫,也不算無可救藥。
余溪施術抓住了他背上的邪氣,像是將一顆長在土裡的雜草連根拔起,抓到手邊,很快吸收進身體中,凝聚進了空間裡,成為他力量的一部分。
吃掉邪氣的同時,她也感受到了這個人身上的邪念,或者該說是執念。
自己待人冷漠,不關心身邊人,等發現親朋好友開始疏遠他,不反省自己的不足之處,卻將一切都歸咎於錢財。
她以山神的口吻說道:「不要被欲望蒙蔽雙眼,對你的家人好些,少些惡語相對,冷眼旁觀,多些相互扶持,知心知意,家中和氣團圓,萬事自然可興。」
無意識中被拔除邪氣,農夫感到一身輕鬆,像是走出了塵封多年的房間,心境頓時敞亮。
他連連磕頭,「多謝山神老爺指點。」
「快回家去吧。」
男人開心的笑著,從地上爬起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山神廟。
見人走了,余溪鬆了松嗓子,轉過頭就見衡蕪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此刻正坐在乾草堆上打理頭髮。
她走過去,眉飛色舞道:「怎麼樣,我裝神仙裝的不錯吧。」
「嗯,有幾分神性。」衡蕪輕笑一聲,朝她招招手,待她伏下身到跟前來,抬手幫她把粘在頭髮上的一支草葉拿了下來。
「嘿嘿。」感受到他親近的關心,余溪忍不住笑出了聲。
跪坐在他身側,邀功說:「其實我的體質還是很有用的,像那種不起眼的邪魔,我一口就吃掉了,還能把它們化為己用,也算是做了好事吧。」
衡蕪看了她一眼,只說:「事物都有其長短,善加使用,於人於己都是有利的。」
余溪卻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的成就感分享給他,「你有沒有聽見剛剛那個人,我只是幫他吃掉了邪念,他就大徹大悟,重新做人。」
她轉頭看向神像,滿心歡喜地提議說:「要不然,我也像這兒似的建一個廟,坐在廟裡受人供奉香火?也免得師祖和我一起四處奔波,沒有個安穩的落腳之處。」
聽到她興高采烈的計劃,衡蕪沒有立刻應答,緩了一會兒才同她說。
「你我身為魔修,在一處呆久了,身上的魔氣會影響到身邊的普通人,可能會讓他們生病或者意識紊亂,不光是山裡的生靈會凋零,土地也會被污染。」
他平靜的說著聽上去頗為嚴重的後果,得知這些,余溪興奮的心情才回落下來。
「這麼嚴重啊……」
也對,被魔氣邪氣污染過的地方她不是沒見過。
自己和師祖雖然成了魔修,但心還是向善的,不可能沒有心理負擔的去傷害無辜的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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