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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博誠白天在車裡吹了一通,吃飯的時候又在家裡吹了一通,這會兒已經累了,想跑沒跑掉,只能被喬媽媽拉著一塊下樓了。
喬薇薇吃飽了,想起了宋淮青,於是就發了條消息,問對方在做什麼。
結果對方一直都沒回,直到她走到樓下。
喬薇薇下意識看了眼消息,然後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喬媽媽一下樓就遇見了兩個跟自己一起跳廣場舞的老姐妹,正拉著兩個人說話,就忽然見自己的女兒朝外面跑去,怎麼叫都沒回頭。
喬薇薇吸著夜晚的涼氣,一路跑到小區門口。
黑夜之中,慘白的路燈下,一個高瘦清冷的人影獨自站在風裡,馬路上的車子來來往往,燈光如流影一一划過,不停離開的光仿佛要把對面的人帶走。
走進癲狂,再也不能回頭。
喬薇薇沒由來的心裡一慌,腳下的步子更急了。
她跑過馬路,一頭扎進了男人的懷裡。
直到感覺到自己抓到了真實的人,那顆拼命墜落的心臟才一點一點回到原來的位置。
「你怎麼來了?」喬薇薇輕輕出聲,一輛車子正好從後面的馬路駛過來,響起了尖銳的鳴笛聲,將宋淮青的回答全都淹沒在了刺耳的聲音中。
對方的情緒明顯不對,勒著她腰的手臂也有些緊,喬薇薇從他的懷中抬頭,然後說:「冷。」
宋淮青這才放開她。
喬博誠打來電話,問她跑去了什麼地方,喬薇薇給他回了消息,讓她給喬媽媽解釋一下,她臨時有些即使需要處理,然後又放下了手機。
她捧著男人的臉,轉頭看了看空著的駕駛位,皺眉道:「你自己開車過來的?」
車裡沒有開燈,只能依靠外面依稀的影子分辨出男人的輪廓,他的身體緊緊的繃著,半天沒能發出一個聲音。
喬薇薇一頭霧水,但是也能看出來宋淮青這樣的狀態是開不成車的,幸好小助理還算靠譜,沒一會兒就臉色慘白的過來敲了敲車窗。
「對不起喬小姐,我知道您今天要給阿姨過生日,老闆不想讓我過來打擾你,但是我沒辦法了……」
小助理心裡發苦,宋淮青把自己關在書房小半天,他都快擔心死了。
宋淮青拿著車鑰匙,說要自己出門轉轉,小助理都要嚇瘋了,他怎麼可能讓這樣的宋淮青自己出門呢。
宋淮青的思維陷在自己給自己製造的漩渦之中,根本就沒意識到小助理帶他去了什麼地方。
只有聽到喬薇薇的聲音之後,他那種混沌的狀態才稍微緩解,皺起了眉。
宋淮青絕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很多時候,儘管他不想,他也會表現得非常懂得分寸。
比如他知道心中那種近乎偏執的占有欲是不正常的,但他還是鬆開手,讓喬薇薇回來了,並且沒有再說過什麼今晚就回家的任性話。
他知道,他才是那個異類。
此時,有了神志的他在極不贊同的看向小助理。
小助理一點也不慫,事出從急啊。
喬薇薇也沒說責怪的話,反正生日已經過完了,她的心本來也因為最近的事情一直懸著,這會兒是不可能再回去了的。
小助理在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不停的從後視鏡去看有些疲憊的宋淮青。
宋淮青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尤其是回國之後,幾乎是沒有。
他還記得最兇險的一次,因為忙碌,宋淮青連續三天沒能睡一個好覺,又忘記了吃藥,或者說他很排斥吃藥,然後本該已經到了開會的時間,他卻發現宋淮青根本不在辦公室裡面。
小助理起初沒在意,覺得老闆這樣的成年人,就算不在辦公室,也不會出事。
結果那天晚上,他與老管家是在冰冷的湖邊找到宋淮青的,下著雪的初冬,湖上的水還沒有完全結冰,身穿一件黑色羊絨大衣的男人站在泥濘的湖邊,雙腳已經被湖水給淹沒,他竟是感覺不到任何溫度一般站在那裡,周圍已經有人察覺到了不對,但是他周身的氣壓又低又冷比落下的雪花更叫人發寒。
他的眼底一片血紅的顏色,蒼白如紙的面容與黑色的碎發形成鮮明的對比,那股對寒冷和死亡無知無覺的模樣勸退了想要上前阻攔的路人,直到他們找過去。
宋淮青暈倒在了湖邊,住了半個月的院,那是最兇險的一次了。
據管家所說,那是夫人的忌日。
小助理也是在那次之後,真正的意識到了,宋淮青是個病人,是個真正的病人,所以他再也不敢馬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又鬆懈下來的,或許是眼看著老闆氣色越來越好之後嗎?
車子慢慢往前,喬薇薇看著坐在她旁邊的男人,忽然覺得此時安靜的宋淮青與她夢境中那個乖巧的小孩子重合了,都是安安靜靜的坐著,看上去有些脆弱。
除了他捏自己的手勁兒特別的大,都把她給捏疼了。
喬薇薇拍了拍他的手,然後抱住了他的脖子,慢慢的拍了幾下:「到底怎麼了?」
這總不可能是太想她了吧?
車子在馬路上平穩的駛過,感覺到自己被溫暖包圍,宋淮青才稍微有了些反應,發覺喬薇薇正在自己的旁邊。
他總是帶著幾點戾氣的黑瞳中難得出現了一些茫然,然後才驚覺,自己好像還是打擾到喬家人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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