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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薇薇捧著花籃跑過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湊近了宋淮青。
隨著她的湊近,迷人的香氣從兩個人之間的空氣中飄然綻開,驅散了濃重的苦澀藥味。
宋淮青被這股花香味包圍,有些失神。
其實這花香摻雜了屋中的藥味,味道已經沒有那麼香了,但他還是有些失神,因為當他聞到這鮮美清甜的味道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好像很久都沒有聞到過花香了。
他確實已經看不見了,但是花的味道是不需要看的,只需要用鼻子聞,蜜餞的味道也只需要舌尖品嘗。
可這麼多年,他好像把自己裹進了一層厚厚的繭里,像是被封閉了所有感官。
可現在,一束光伴著清新的風穿透了厚重的繭殼,在上面鑽出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洞。
就是這小洞,將他從自己沉重的夢中驚醒了。
宋淮青失神的時候,喬薇薇已經將新鮮的花插在了從外面帶回來的花瓶里,然後放在了他的旁邊。
做完這些,她就打算離開了。
看得出來,這男人今天的精力已經消耗光了。
「以後。」
喬薇薇站起身來,剛走到門口,身後的聲音忽然響起。
她轉過身看他。
宋淮青也看著她,那雙空洞無神的漆黑眼眸中似乎破開了什麼東西。
他只是想說:「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喬薇薇輕輕跟他道了句晚安,然後離開了房間。
*
那日的擁抱似乎再次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喬薇薇就看見老總管帶著一群僕人,將小院子裡面種滿了新鮮的花兒,一束鮮花壓不下滿院的藥味,但一整座園子的花卻給這處小院帶來了陣陣香風。
這座安靜荒僻的小院就好像是重新被注入了生機。
為了避免再生禍端,宋二夫人這次把宋寶生給關起來了,她將全身心都撲在了宋寶生的身上,這樣一來,喬薇薇就清靜了,二夫人不來煩她,她也樂得自在,就在小院裡面陪宋淮青養病。
又過了半個月,就連徐道長都說宋淮青的精神比以前好多了,連臉色都沒有那麼蒼白了,於是在陽光充足溫暖的一個午後,喬薇薇提議兩個人一起去街上逛逛,宋淮青同意了。
喬薇薇說的上街逛逛就真的只是走一走逛一逛,宋淮青卻以為是她在家裡待得太悶了,想要逛街買衣服,所以還特地安排了出行的小轎車。
宋淮青說:「虧得你能忍到現在,現在哪家的夫人和小姐不是隔斷時間就要出門給自己買兩件衣服穿的,早看你忍不住了。」
喬薇薇覺得還好,她自己本身就是一條鹹魚,只要給她吃喝,她一直窩在一個地方是沒有問題的,至於漂亮衣服,那自然是喜歡的,不過她見過的好東西也挺多了,並不差這一兩件。
喬薇薇坐在車子裡,然後說:「那你看哪家的小姐和夫人是自己去逛街的?」
宋淮青笑了笑,捏了捏她柔軟的掌心:「是我的錯。」
他們雖然已經是夫妻了,可到現在都沒夫妻之實,偶爾這樣的親昵已經是極限了。
外面新開的百貨大樓還沒到,半路就遇見了宋二爺,宋二爺是去天鵝大飯店談生意的,這會兒剛與朋友一起從飯店出來,這家飯店是西洋人開設的,所以裡面的服務生的穿著雪白的襯衫配黑色馬甲,帶著考究的白色手套,正在為客人開門。
宋二爺看見朝自己駛來的車子,差點就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這年頭四輪小轎車還是個稀罕物,即便是有錢人家,也很難買到,宋二爺認得這車,這車還是他送給宋淮青的,就是當初看他生了病就成天把自己悶在家裡才送的,好讓他有個代步工具出來逛逛,也散散心情,可是他一次都沒見宋淮青用過。
開車的司機看見了宋二爺,與宋淮青說了一句,宋淮青便讓他將車子停靠在路邊,不過他只是把窗子搖了下來,並沒有下車。
宋二爺也不計較這些,就笑呵呵的看著他與喬薇薇,喬薇薇那日見過對方,於是就打了招呼。
宋二爺打趣道:「這娶了夫人的就是不一樣,不管什麼樣的人,都得陪夫人出門逛街,大侄兒,你說是不是?」
宋二爺初在宋家看見喬薇薇的時候,確實是驚訝的,但以他這樣的手腕,他若想知道一件事情,那是什麼也攔不住他的,所以宋二爺一回去就打探到了喬薇薇的來歷,這位也是宋二夫人買回來給他這大侄兒沖喜的新娘子,可是成親當日,他這大侄兒卻一反常態出去拜了堂,還將這新娘子給留在了自己的院子裡。
其實宋二爺挺納悶的,就他大侄兒這樣的手腕,沒道理盲了一雙眼睛,就把自己拘在那深宅大院裡,而且對一個短視的婦道人家做的事情無動於衷,他覺得對方這樣做有他的理由,宋二爺不在乎這個理由是什麼,他只在乎利益。
對於他來說,他在宋淮青身上有利可圖,那麼他就可以為他所用,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
其實他也納悶,宋淮青到底把大夫人傳給他的巨額財產藏到什麼地方去了,甚至有人覺得,那不過是個傳聞。
宋二爺知道,那不是傳聞,那是真的,以至於現在,他已經成為了這樣一個大人物,在他這侄兒的手裡,他依然可以得到別人給予不了的利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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